上古夏王大禹治水之後,用天下九牧所貢之銅鑄成九鼎,以九鼎鎮壓氣運,化分九州,劃黃河與濟水之間為一州,因沇水而得名,作“沇州”,後改兗州。
在兗州通往東京的官道上,一支小小的商隊正在緩緩前行。
這支商隊之所以叫小,那是因為整支商隊加在一起,一共只有四、五輛馬車而已,而且還是那種駑馬拉的馬車。
宋時的商業已經是極為發達的,汴京的商業面貌在同一時期的世界,為天下之冠,沒有哪一個國家、哪一個城市可以超越汴京的,這也就造成了南來北往的商隊多如過江之鯽,都希望能來這商業氛圍極為濃重的汴梁碰碰運氣,以其能夠賺上一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們能有夠好的運氣,遇不上那多如牛毛的剪徑強盜。
眼下這支商隊的老闆姓鄭,是一個三十多歲,長著一臉的絡腮鬍子,非常健談的中年壯漢。商隊裡上上下下的人都非常的尊敬他,尊稱他一聲“鄭老大”,但他卻絲毫沒有拿捏老大的架子,整支商隊的氛圍顯得格外的融洽。唯一讓人感覺怪怪的地方,就是在這支商隊的末尾,有一個騎著馬掛在最後,嘴裡始終叼著一根草的少年。
“我說,塗哥,那個一個吊在我們後面的那個小子是什麼人啊,從定陶開始就一直跟在我們後面,我們趕路他也趕路,我們歇腳他也歇腳,我們住店他也住店,這是個什麼路數,莫非是哪家強人派來探路的?”商隊中一些趕車的夥計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朝身邊的夥伴低聲嘀咕。
“誰知道這毛頭小子哪冒出來的,昨天我們在鎮上宿店的時候,這小子突然就跑到老大面前,問老大是不是去汴京,能不能帶他一段路,也不知道老大怎麼想的,居然答應了這小子。天知道這傢伙會不會是哪家的探子,現在這個世道可不太平。”被稱為“塗哥”的漢子隨口回道,也回眼看了看,“希望這小子沒安什麼壞心,我們宿家莊的商隊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招惹的。”
“哈哈,說的也是,雖然宿家莊在道上的名聲不是特別的響亮,但也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可以招惹的。”說著,又挑釁似得向後撇了一眼。
“哈哈哈哈……說的是啊”一陣放肆的笑聲從周遭的人群中散開。
位於商隊領頭位置的鄭老大聽見隊伍中傳來的鬨笑聲,不由輕輕皺起了眉頭,“這裡是什麼地界了?”
“老大,這裡已經是陳州地界,我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叫銀松嶺,距汴梁也不過幾日的路程了。”
“銀松嶺嗎?”鄭老大聞言,輕輕皺起了眉頭,抬頭望著前方茂密的樹林,若有所思。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裡叢林茂盛,想來必是蟊賊出沒的場所,大傢伙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鄭老大回頭看了一眼,大聲喝道。
“蟊賊?老大你不是開玩笑的吧,這裡哪來什麼蟊賊啊…”
“就是啊……”商隊夥計聽得鄭老大的吼聲,議論紛紛,但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哈哈,果真是有一隻肥羊啊,老子在這條道上守了七、八天,終於讓老子給候到了……”一個粗狂的破鑼般的笑聲從前方樹林中突兀傳來。“孩兒們,給老子上,留下所有的金銀財寶,碰到敢反抗的,統統給老子剁了,哈哈…”
笑聲剛末,十來個手持兵刃的嘍囉,在一個右眼之下有道刀疤的粗豪漢子指揮下,衝將過來。
“賊人,有賊人,快跑啊……”乍見之下,商隊夥計大驚失色,不管不顧車上的財物,恨不得爹孃能給自己多生幾條腿,能跑的更快一點,一絲抵抗的意思都沒有,渾然忘了,自己的手中也有著足以殺人的袞刀。
鄭老大目睹這一幕,心中暗歎一口,朝地上輕輕啐了一口,“來吧,想要金銀財寶,老爺身上有的是,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來拿!”
鄭老大在隨身那口刀上浸潤多年,刀法大開大合,力大勢沉,可還是那句老話,“雙拳難敵四手,好漢難敵人多”。在隨著粗豪漢子加入戰團之後,很快鄭老大便被擊落了手中的袞刀,隨即被一擁而上的小嘍囉捆綁起來。
鄭老大雖然捆綁在地,但由自掙扎,意欲擺脫束縛,一旁負責看守的小嘍囉看在眼中,走上前便是一腳踢在鄭老大身上,手中袞刀直指其額頭,“老東西還挺扎手,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老子的刀還沒見血呢”。
“小六子,你小子還他媽的管這老小子作甚,還不趕緊清點一下,儘快離開這裡,免得夜長夢多。現在道上的日子也不好過,見著點油水,都他媽的哄過來了……”粗豪漢子一雙魚眼瞪向小六子,眼下的刀疤顯得格外猙獰。
過不多時,一個嘍囉跑了過來,“大哥,車上財物全部加起來大概值個3、400貫吧,真是一隻肥羊啊,夠弟兄們好好熱和一陣子了。”
“哈哈,3、400貫啊,果然夠肥的,小的們,把車都給老子趕回寨子去,晚上殺雞宰羊,大夥好好高興高興,哈哈……”刀疤眼聽的有3、400貫財物,也不由開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