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陣仗,老胡氏不由悄聲問許三花:“三花,這是咋了?秦漢這孩子做錯啥事了?他不是照顧雪靈馬嗎?是不是偷懶了,到底還是個小娃子呢,三花你就罵他兩句就成了,看這孩子給哭的。”
他們家不習慣下人動不動的磕頭行禮的,是以買回來這麼多下人,平常都是一樣的做工,就跟作坊的其他村人也沒啥區別的。
冷不丁見秦漢磕得額頭通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老胡氏還真是有點嚇住了,在她眼裡,到底還是娃子。
許三花聽著,卻不贊同,乾脆臉就沉了下來,“奶,這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我花錢買他們回來,就是做事的,做錯了事就得罰,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家老許家,也得有家規才成,無規矩不成方圓,若不然誰都存了這個僥倖心理,那我買回來的就不是做事的下人了,豈不是主子了?!”
“早在所有人進家門來的第一天,我就說過,只要大家好好做事,我不會苛待誰,可要是有那起子做錯事的,我脾氣不好,也絕不輕饒!”
見三花發了這麼大火,老胡氏張張嘴,也是不敢再吱聲了。
三花說得沒錯,沒規矩不成方圓,他們家這麼多下人呢,要是主家太好說話,久而久之的可不得騎在他們頭上了?
她就是見秦漢年紀還小,哭得這般模樣,所以一時心軟罷了。
三花說得有理,她得聽她的,別管。
田寬等人忙都垂下頭來,恭敬站好。
許三花便看著秦漢,道:“秦漢,你自個說說,到底做錯了啥?”
秦漢抖著身子,哆嗦道:“是,是小的看護不周,弄丟了雪靈脖子上的金鈴鐺……”
啥?
眾人一聽,紛紛看向馬棚裡的雪靈,見它脖子上的金鈴鐺果真不見了,不由大驚失色。
秦興也嚇了一跳,趕緊道:“姑娘,小的兒子自來膽小老實,這監守自盜的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還請姑娘明察!”
許三花撇著秦漢這哭哭啼啼的樣子,就有些沒眼看,這樣的家賊,也是不夠格。
她擺手道:“雖不是他拿的,但雪靈是他照顧的,現下有人偷走了金鈴鐺,他難辭其咎!”
秦興聽著,不敢再多話,姑娘相信鈴鐺不是秦漢偷的就好,至於落個看護不利的罪,這也是他該得的,這孩子膽子太小,是該好好的磨鍊磨鍊了。
許三花隨即扭頭吩咐田寬道:“田叔,去將家裡所有的下人都集合在院子裡來。”
田寬見竟是有人偷走了金鈴鐺,也是心中大駭,知道此事利害,趕緊應聲,轉身就去。
許三花又看向湊過來看熱鬧的五花,衝她道:“五花,你去將咱們家裡人也都喊到堂屋裡來。”
吩咐罷,許三花轉身扶了老胡氏,一起往堂屋裡去。
片刻鐘後,調料作坊舂調料的劉春幾個,和管著調料作坊的陳秀雲鄒平,以及跟著周氏在做黃辣醬焙山椒和芥菜種子的招弟紅玉等人都過來了,一眾下人站在堂屋前,不知道發生了啥事,但見堂屋裡正襟危坐沉著臉的姑娘,以及下頭的秦興父子,都嚇得大氣不敢出。
特別是抱著孩子的肖氏,站在下人中,看著堂屋裡跪著的兒子和垂首站著的丈夫,心裡害怕擔心得很,整個人都不禁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