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血。
哀鴻。
饒是黑得血色不再、佛光不存,所有未參與此戰的人都能清楚看到,落入黑暗中的道兵和十位半步道祖,於慘叫噴血間下餃子一般栽落。
不。
不是下餃子。
而是宛如被從天而降、破水而刺的標槍釘在水底的魚。
魚,是他們。
標槍,自然是豎起拇指落下的黑掌。
無論如何掙扎,黑掌、拇指穩如泰在山。
相對這一幕發生的,是另外一幅畫面。
自死戰終戰開始,至漆黑的鎮妖聖手大陣出現,兩息不到。
這兩息時間內,陰陽宗死戰之人,拔地而起,飛天而戰,在蒼穹上描繪出了一副天女散花式的射線之圖。
於問情殿、無量榭的道兵、半步道祖栽落之時,這幅浴血射線圖,電光火石般收了回來……
眾長老,回到了那一線陽光之下。
眾弟子,回到了眾長老為他們留下的庇護之地。
至此,死戰終戰,於無聲中被中止。
但無聲處。
滿是驚雷。
寂無和仇融臉上殘留的驚恐,似乎還在訴說著部分驚雷。
“鎮妖聖手大陣……”
六個字,一道雷,被他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彌天黑掌賦予了不絕之力,劈了他們億萬次。
縱然從未見過真正的鎮妖聖手大陣,但站在陣外的他們,身為二部神界巔峰戰力的他們,有資格去感受。
恆言手中的鎮妖聖手大陣,是笑話。
劉老六手中的鎮妖聖手大陣,能讓道祖出手。
如今被賦予了極致之黑的鎮妖聖手大陣,他們不敢進。
驚恐間,他們想起了陰陽宗唯一一件值得他們微微銘刻於腦海的光輝事蹟——
某歲,大妖犯陰陽宗,陰陽老怪向浮借鎮妖聖手大陣,鎮壓三座大妖……
此刻呈現在他們面前的鎮妖聖手大陣,似乎就具備了這種鎮壓之力。
“怎,怎麼可能……”
驚恐之後,兩位道祖呆滯的視線才緩緩挪動,最終落在邪天身上。
似乎這是他們對邪天出手前,給他們淡淡一撇的回應。
他們沒看到嘲諷。
沒看到得意。
只看到一絲遺憾。
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