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埋碑崖,意圖拜大佬的褚默,終於也來到了混元仙宗於南天門的駐地。
不過身為天之驕子,拜大佬這種事即使在他自己看來並不丟臉,他也不可能逢人便說。
所以這就導致了所有知道他來臨的混元仙宗門人,都將其來到南天門駐地的目的,確定在了南天門古天梯塔上。
南天門所在的古天梯塔,已經有數萬年未曾有通關試煉的天驕。
這在導致南天門少了數個參加古天梯塔試煉名額的同時,也變向地向世人證明,南天門的古天梯塔,是最容易拿到試煉名額的。
褚默的到來,也反向印證了這一點。
畢竟按照他的身份來看,他更應該去的,至少也應該是西天門,甚至他的師尊稍微運作一下,去四天門中勢力最強的東天門,也未嘗沒有可能。
本來和褚默沒有什麼交際的荀松,也因此和褚默即將發生交集。
從修為上來說,早褚默許久入門的荀松,縱然和褚默同為真傳弟子,但高褚默五六個小境界的他,比對方高了小半輩。
這是很合理的。
畢竟他的師尊木長老,也不過是準帝,修為比風珀等齊天境的弟子,也只高了這麼多。
但古天梯塔,卻將二人放在了同一平臺,而這平臺更讓他們天然地產生了競爭。
木長老之所以提醒荀松這件事,便是因為褚默除了在修為上不如荀松,其他各方面都比荀松強上一籌。
對於這一點,以往荀松並不會往心裡去。
因為論身份地位,褚默的師尊霸長老光從名字上看,就比木長老厲害了許多。
與其和這種出身比自己更高的人較勁,倒不如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在同境之中穩居魁首。
但如今,情況不一樣了。
二人之間的競爭雖尚未開始,便可預料的激烈程度,便是修為高褚默五六個小境界也不敢大意。
是以邪天的自尋死路就等於解放了荀松,讓其能更一心一意地投入到這場同門競爭的偉大事業當中去。
邪天,此刻也正朝自己的偉大事業前行著。
其實若施執事有心留住邪天,是有很大機會的。
畢竟離開南天門,邪天二人就花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這還是因為他們因為有任務而獲得了相當便利的前提之下。
當然,離開南天門時,他們並未再經過那座由秦氪鎮守的天門,而是透過傳送陣離去,出現在了一個拾荒者營地之中。
這座拾荒者營地很大,卻也很亂,絲毫沒有那座盆地中小小營地來得秩序井然,至於靜謐,更無從談起。
邪天在這裡看得更多的,是傷痕累累,是精疲力盡,是缺胳膊斷腿,是蕭瑟惶惶,是朝不保夕,甚至是行屍走肉。
彷彿每一個拾荒者,都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活,拯救軍士的高貴使命,也絲毫沒有讓他們充滿鬥志,反而讓他們麻木。
這也是一座很吵的拾荒者營地。
粗粗一聽,這些出現在邪天耳畔的聲音,大多是和利益相關的爭論,抑或是隱含機鋒的對話,抑或是切齒的怒罵,抑或是隱隱的抽泣……
總而言之,這是一座快要沉淪到不知哪裡去的拾荒者營地。
“這,便是拾荒者真正的狀態了……”
似乎這幅場景觸動了心頭不敢觸碰的東西,吳筲臉上一直存在的嘲諷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嘲似的唏噓。
此時他很想問一聲邪少,見此一幕,您還想成為拾荒者麼?
“貌似是廢話……”
還沒問出來,吳筲便得出了答案,這讓他臉上,又浮現出了沉穩的嘲諷。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來不屬於他的沉穩淡定,是如何跑到自己身上去的。
他只是覺得,扮豬的邪天所拋棄的東西,必須有人去撿起來,否則,這也太慘絕人寰了。
“他們就沒想過改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