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事,做到了極致,便是王者。
但王者因為行業的不同,也天然帶著高低貴賤之分。
人魔戰場上有兩種人。
一種是負責戰鬥的人,另外一種,是負責拾荒的人。
前者自不必說,後者之中,從有了人魔戰場至今,唯一的王者只有莫瀆。
且哪怕是莫瀆這位開創了拾荒者這個職業,救過大帝,活人無數的拾荒老祖,也因為拾荒者的日趨卑賤而卑賤。
至少在人魔戰場中隨便找一百個人問問莫瀆是誰,八十個人第一時間是回答不上來的,而剩下的二十人中,能不皺眉思索一番便道出莫瀆二字的,也不過五六。
即便是這五六個人,在道出莫瀆二字時,怕是一個恭敬的語氣都沒有。
這就是拾荒者這個行業最為殘酷的事實。
想到自家師兄曾說過的,賞點兒什麼東西給邪天,風珀就覺得吳筲的少爺打算坐上去的那張王座,和破椅子其實是差不多的。
好在,不是自己要這破椅子,更不是自己的小師弟。
而且吳筲所說的邪天志向,倒也讓他接下來的話,非常順利地說了出來——
“咳咳,既然要成為拾荒者的王,為何還困於此地?若不嫌棄的話,我等西歸時,願與你二人一起,只有真正的戰場,才能磨礪出真正的拾荒之……咳咳,之王!”
一個月後……
“真正的戰場……”
剛剛出關的邪天,就從吳筲口中得知了風珀的邀請,若有所思。
吳筲眼珠子轉了轉,沉聲道:“邪少,那地方我曾呆過一段時間……”
“哦?”邪天看向吳筲,“說來聽聽?”
“怎麼說呢……”吳筲想了想,嘆道,“對軍士來說,那是煉獄,對拾荒者來說,那裡就是永不翻身的十八層地獄。”
見邪天表情沒變化,深怕對方無法理解,吳筲又趕緊道:“那個地方的拾荒者,全是被各方勢力強行抓過去的,死完一批,立馬又抓一批。”
邪天恍然。
在真正的戰場之上,絕大多數拾荒者都變成了消耗品。
而讓其屬性發生質變的,除了來自同類強者的壓榨,更多的,則是那方地域的兇險程度。
“那你當初,是怎麼離開那兒的?”
吳筲聞言有些慚愧,囁嚅道:“裝……”
“裝?”
“裝死。”
“很好。”
“啊?”
“至少要活下來啊。”邪天笑了笑,“不活著,又如何成為更強的拾荒者?”
吳筲知道邪天說的並不是反話,而是真實的態度,心放下來的同時也忍不住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