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子尚口中說出的,自然是一品二字。
而陸可戰四人,也對此頗為認同。
“一品……”邪天笑了笑,抬頭看天,“若真是一品的話,為何沒有天道鳴曲而賀?”
但凡有一品道池的出現,都會伴隨著天道鳴曲而賀的異象。
這種異象,不僅公子尚經歷過,邪天面前的陸可戰四兄妹中,亦有一人經歷過。
“所以是二品?”陸可崢迫不及待地接了話,旋即胳膊肘捅了捅陸可戰,“大哥,你是一品。”
陸可戰面無表情地看向四弟:“所以你是想證明什麼?”
“我只是隨口一說,”陸可崢悻悻一笑,看向邪天道,“少主,告辭!”
比其平常,此時的公子尚顯得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邪天發現沒有,但他自己發現了。
是以見陸可戰四兄妹相繼離去,公子尚便笑道:“飛揚兄用心良苦啊。”
“用心良苦?”邪天沉吟少頃,方才明白公子尚的話,笑道,“我可不是用心良苦,而是實話實說。”
“飛揚兄這話,尚聽不懂……”
“我的道池,不是一品。”
“這不可能,自塑道池,自樹碑文,飛揚兄,這兩件曠古絕今之事……且不說其他的,以飛揚兄的自信敢如此行事,若非一品,豈非枉費用心?”
邪天聞言,笑意更為濃郁。
“我可沒你想得那般思慮縝密,坐。”
二人在陸家村一處較為偏僻的涼亭中落座。
之所以說是較為偏僻,是因為故意等候在此,準備對少主行注目禮的陸家人只有三個。
這三人見少主和公子尚一副落座長談的模樣,當即返身而去,不多時一個端酒一個端杯一個提著食盒滿臉笑容地走了回來。
“少主,尚少,請慢用。”
先鴻山的初春,早已沒了白雪,處處都透露著盎然的春意。
但隨著大開天劫的褪去,那座還在繼續噴湧的妙帝之泉,又為這春意蒙上了一層略顯冰涼的銀白。
饒是如此,坐在涼亭內,手捧飛揚兄遞過來的尚顯溫熱的酒杯,公子尚也覺得先鴻山真的是熱了起來。
“說起來,”公子尚垂眸凝視酒杯,輕輕笑道,“上次見飛揚兄,飛揚兄還自稱聖人,如今才多久未見,飛揚兄便已破道,尚真為飛揚兄高興,來,愚弟敬你一杯!”
邪天笑著碰杯,一飲而盡,旋即放下酒杯,從食盒中取出三碟小菜。
“說起來,你眼中的我,究竟是怎樣的?”
隨意夾起一顆花生米丟入口中,邪天輕輕問道。
“這個……”公子尚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道,“飛揚兄是尚這輩子最佩服的人,無論是天資修為,性格脾氣,還是行事作風……”
邪天笑了笑:“奸|殺三清道體……這事兒我不太瞭解,沒說錯吧?”
公子尚聞言,表情立馬嚴肅:“飛揚兄,我絕對不相信此事是你……”
“聽說其他人都如此認為,是麼?”
“呃,這個……是,但是……”
“能告訴我原因麼?”
……
公子尚沉默良久,忽然苦笑出聲,搖頭嘆道:“尚不想說此事,飛揚兄……”
“不想說就算了。”邪天舉杯一邀,飲盡後又問道,“所以你只是因為對我的信任,從而認為我沒做過此事的,這一點我總沒猜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