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距離太遠……
直到此刻,公子尚方才看清自己飛揚兄的道池。
相比天道意志所賜,這座出自生靈之手的道池,失去了天成一般的自然感,多了些公子尚有些陌生的匠氣。
細細一品,他才發現,這匠氣並非來自道池所具有的古樸平庸的氣質,而是……
生活。
對。
這是一座用來過日子的道池,而不是一座用意攀登齊天的修行之地。
明白了這一點後,他心頭下意識生出的,透過比較自己和邪天道池而生的優越感,似乎就更優越了……
但優越的同時,他也開始變得忐忑。
還是那句話——
飛揚兄乾的事中,哪怕只有一個點的匪夷所思,這點匪夷所思也會在最終時刻衍生為一隻狂暴的巨獸,用摧枯拉朽的氣勢,推翻現有的一切。
“這道池……”
下意識地,公子尚就問出了半截子話。
陸松卻跟聽懂了一般,搖頭道:“不倫不類,尚你別見笑。”
公子尚側頭,古怪地看了眼陸松。
錯非明白陸松的心理,他都會認為陸松是在嘲笑自己。
“二叔父,您對飛揚兄真是……”
“真是什麼?”
“真是一如既往的期待啊。”
見公子尚一臉苦笑,陸松忍不住哈哈笑了笑。
“誰讓他之前那般不爭氣,哎,正經事不做,成天給我們找麻煩……”
這句發自肺腑的話,公子尚接不了口。
所以他轉過視線繼續打量橫亙在萬丈高空的那座道池。
“道池外顯……難怪二叔父要趕人走,卻不知飛揚兄這是在做什麼?”
陸松咂巴了一下嘴皮,幽幽道:“聽他說,他要自樹碑林。”
“自樹碑林?”公子尚目光頓時呆滯,“碑林豈能自……嘶!我明白了!”
見公子尚失色,陸松嘆道:“尚,你說是不是瞎折騰?”
公子尚在震驚過後,明顯有些失神。
自樹道池,他是透過觀劫看到的。
這種把天道意志趕到一旁,自己來替天行道的事,本就無比誇張了,如今他卻又聽到了又一個震驚的訊息。
“自塑道池,自樹碑林……飛揚兄,你究竟要走什麼樣的一條路……”
沉思中的公子尚,緩緩壓下的情緒的波動,思及陸松的話語,這才認真搖頭道:“二叔父,飛揚兄絕對不會亂來的,我們都要相信他。”
“能如此相信他的人,也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