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雙方都以一種目瞪口呆的方式看著對方時……
邪天覺得自己就可以離開了。
其實他連自己進入過歲月坡這種事都不想提的。
但在對這片天地的瞭解十分有限的前提下,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影響到陸家在大局上的安排。
將體內五位存在留在陸家後,他再次踏足九州界時,腳步就變得輕盈起來。
相比先鴻山帶給他的格格不入……
這裡才是他想要把自己融化,進而以最為徹底的方式與之融合的地方。
但兩個人的當面,讓他變得不自在起來。
“你就是陸……邪天吧?”天郎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溫和道,“我是天衣的父親,這位,是天衣的孃親。”
邪天見過殷甜兒的爹,見過神姬的爹。
但如此刻這般侷促,是他從未有過的。
按旁人的眼光來看,邪天甚至還有些臉紅。
“咯咯,都愣著作甚,進來說話吧。”
見邪天呆頭呆腦的,東方織笑眯了眼,拉起邪天的手就朝裡屋走去,邊走還便說道:“邪天啊,你的事我可聽說了好多,但肯定還有些他們不知道的,來給我說說。”
見此一幕,被撇下的天郎嘆了口氣。
同樣有些害羞的天衣問道:“爹,怎麼了?”
天郎愁眉苦臉道:“之前說要嚴格把關,不能因為他的身份而放水的,明明是你娘啊……如今看來,她比衣兒你都急……喂喂,怎麼都走了……”
見天衣一眨眼不知去了哪兒,天郎又是搖頭一陣嘆。
不過漸漸地,他就安靜了下來。
“弒帝之戰……”
“三清道門……”
“即便是活成了神話的陸家,也會死人的啊……”
看著先鴻山的那片冷白,天郎總覺得自己應該憂愁一把,最終他卻自嘲搖頭,因為他更覺得,自己沒有替陸家憂愁一把的資格。
但至少……
“至少幫邪天抹去邪帝傳人的名頭,應該沒問題吧……”
這才是他和東方織最為擔心的問題。
他們不是陸家。
他們只是下界的下界的極為普通的一對夫婦。
站在他們的角度,邪帝傳人四個字,就代表著他們最無法抗衡的兇險。
只要去掉了這個兇險,邪天對他們的女兒天衣來說,就是最為完美的。
“應該沒問題的……”
暗喃一聲,天郎略有些遊離的眼神一定,邁步朝裡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