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成就祖上的羅汶,就這般走了。
看上去,對成就他的恩人,一跪一語很是敷衍。
六位祖上,尤其是羅辰卻明白,這一跪一語所代表的臣服程度,甚至連他們都有所不如。
雖說一直有著身為祖上的閱歷為基,他們的臣服看上去很有一股識時務的味道……
卻不能否定,相比直到剛剛才臣服的羅汶,他們更容易變通。
是以,用越不容易臣服的人一旦臣服,將會臣服得死心塌地,哪怕天地崩碎都不渝的話來形容羅汶,是極其恰當的。
而這一點,也完全能和大人賜予羅汶的曠世機緣相對應。
畢竟在冷靜下來之後,六位祖上都恨不得時光倒流,將自己變回聖君,當著大人的面兒,衝擊一波祖上。
越是如此,在他們心頭的血祖二字,就徘徊得愈發激烈。
他們有些不敢想象,若他們的猜測為真……
“究竟是何等存在,才能輕易地將這種精血,賜予一個……一個只說過一句話的羅剎……”
正獨自走在抵抗入侵者路途上的羅汶,感受不到六位祖上的羨慕嫉妒恨。
這條路,同時也是他感悟自身鉅變的路。
變化太大了。
回想起讓自己前倨後恭的六位祖上,他此刻滿心都是以一挑六吊打六祖上的必勝信念。
但越是如此,他內心越是驚恐。
因為賜予自己這些的,是那位還不知名諱的大人。
這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羅汶啊羅汶,原來你真是一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蠢貨啊……”
後怕未逝的羅汶,在自嘲間回想起了自己面朝邪天下跪前的一幕……
那一幕中,他仗著自己剛剛突破無法收斂祖上威壓,來到了邪天面前。
可他這能讓六位祖上心悸的威壓,在邪天面前卻是石沉大海的歸宿。
羅辰並不知道,借突破後無法控制的威壓來到邪天面前,才是羅汶這位自視甚高的羅剎,針對邪天試探的終止。
也正因為這次試探,讓羅汶徹底意識到了自己和邪天之間的差距,是怎樣的不可想象,進而,死心塌地臣服。
之前曾滋生的羞愧,在後怕消散之後,以億萬倍的態勢再度襲上羅汶的心頭,讓他欲死。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成為大人手中的刀……”
所以,素來以沉穩著稱的他,獨自走上了這條孑然一身力抗血衰舉界入侵的路。
“就一個?”
“血嵐界不是隻有六個……咦?他是新晉突破的……”
“呵呵,難怪有膽子獨自前來!”
“真是越老越怕死啊……”
“所以,吾等不會死,死的,都是自命不凡的年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