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是超脫的帝器。
本應所有事,都無法讓他的帝心產生絲毫波瀾。
但之前,他看神明,心頭微微苦澀。
如今,他再看神明,苦澀就變成了一絲不甘。
而不甘的來源,則是邪天不言不語表現出的自己的擔當。
擔當不是修為,不是天資,不是碾壓眾生的背景,而是責任。
當邪天將某件事當成自己的責任,並確定讓其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後,他就會為之殫精竭慮、全力以赴,勇往直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哪怕他的修為、天資、戰力,根本不足以承受這種擔當,但似乎就是在他決絕意志的推動下,承擔了一切不可能承擔的沉重責任。
這種擔當的能力,不是任何人都能具有的。
也不是修為越高,能夠擔當的責任就越大。
如今,大之一字,壓在了天衣的肩膀上。
走到萬丈骸山山腳下的她,即使沒有看到被邪天收掉的屍體,亦能透過戰場殘留的氣息,感受邪天敵人的恐怖。
“他,在和如此恐怖的敵人戰鬥……”
或許對邪天而言,這樣差距懸殊的戰鬥不算什麼……
“他還在救我……”
暗喃的同時,天衣只感覺手裡橫抱著的人,重了一分。
雖只一分,卻宛如在她心頭壓下了一塊巨石。
沉重。
心痛。
卻也有著絲絲讓她su麻的甜蜜。
這甜蜜,便是她的擔當。
“邪天,我會讓你活下去的。”
走過天道城城門的天衣沙啞輕喃。
輕喃之餘,被邪天賦予的太上無定乾坤da法,於她體內開始運轉……
眼睜睜看著吞沒了二人的天道城,就這般第三次無視了只進不出的鎖天劍陣消失不見,眾道祖、掌教以及僅剩的黍天子,依舊凝立極遠處的山巔,紋絲不動。
邪帝傳人,又沒死。
這個感慨,於這片葬土中滋生了數次。
之前,他們或許會因此抓狂、憤怒,甚至為邪天的不死找各種理由……
如今,他們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撫慰自己。
似乎邪帝傳人又沒死,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句話,深深銘刻在他們心中——
邪帝傳人不是又沒死,而是根本死不了。
否則……
怎會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