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一滴偏黃的液體,從上官雲衣褲腿滴落,順著白淨的腳面和頗有韻味的道屐,流到了神墟這片高貴的金色土地上。
黃有貴賤。
人也有貴賤。
邪天如是想。
面對彷彿心不在焉的邪天,上官雲衣喉結蠕動了不知多少次,極其艱難地發出難聽的結巴之音。
“羅,羅怖,可,可敢一,一,一,一戰!”
一句要多恐懼有多恐懼的話語中,唯獨一個戰字,多少還算帶著一絲鏗鏘。
但這點兒鏗鏘哪怕放大十萬倍,也根本不足以勾起邪天的戰意。
他不想戰。
只想殺人。
但他還是答應了對方。
“好啊。”
呼……
聽聞二字,上官雲衣憋了不知多久的一口戰慄之氣,終於吐出。
這口氣若不吐出,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被嚇死。
“還有機會!”
“只要和他拉開距離!”
“我上官雲衣,絕對不會死在下界!”
“我還要拿下機緣,夯實先天,縱橫二部!”
……
鼓起餘勇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邪天,上官雲衣輕輕抬起右腳,朝後邁出、落地。
落地同時,他的左腳就欲抬起。
就在此時,邪天的右腳,神奇地落在了他左腳之上。
咔嚓咔嚓咔嚓……
不知多少骨碎之音,連帶著道屐粉碎之聲,以極高的頻率迅速響起,聽起來分外痛快。
“啊啊啊啊啊!”
慘叫從上官雲衣口中發出,驚得逃遠的左丘珩等人,毛骨悚然地回探仙念,驚得十二聖君分身和範印愕然回首。
然後,他們都看到了上官雲衣被邪天踩腳趾的一幕。
“有件事想請教。”
踩在上官雲衣左腳之上的邪天,想了想才開口問道:“你穿木屐,是想告訴大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麼?”
上官雲衣只顧慘叫,無法回答。
不是疼痛讓他開不了口,而是他無法想象的恐怖異力,正洶洶衝入他體內,掠奪著他的一切。
“看來不是。”
邪天替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