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好,風景舊曾諳。
暫時擺脫死亡威脅的邪天,人生頭一次從欣賞的角度看待世界,花兒太美了,鳥叫太好聽了,甚至連溪邊的泥土,都散發著沁人的芬芳。
兩位天才並躺溪邊草地,黑妞與小馬在一旁啃食青草,時光悠閒。
黑妞明顯不願意和小馬離太近,小馬卻對黑妞很感興趣,繞著黑妞不停地轉,馬眼上下翻騰,將黑妞瞅得直哆嗦。
“小馬怎麼了?”邪天撐起身子,看著小馬問道。
“發情了唄。”許展堂沒好氣地回了句,隨後想起了什麼,罵咧咧道,“孃的,黑妞的歲數都能給它當娘了,它都不放過,哎,太委屈黑妞了。”
邪天不太懂,問道:“為什麼會委屈?”
“你……”許展堂見邪天真的不懂,頓時無語,“黑妞二十多歲,正當風華絕代之時,你那匹淫馬才六歲,毛都沒長齊,還不委屈?”
邪天皺了皺眉:“我的意思是說你的馬很壯,小馬打不過它,不會受委屈。”
“我認輸。”許展堂翻了翻白眼,不想搭理純真的邪天,不多時又大笑起來,“本少總算相信你不知道什麼是攀龍附鳳了,哈哈哈哈……”
“皇上如此對你們許家,你不生氣?”邪天很是好奇許家人的態度,問道。
許展堂懶洋洋地說道:“怎麼不生氣,這不給你送禮來了麼。”
“這算生氣麼?”
“那你說怎麼做才算生……”許展堂話音頓了頓,有些驚恐地看向邪天,一字一句道,“你,你知道什麼是皇帝麼?”
邪天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知道,老太監來宣旨時,所有人都跪地不起,排場好大,皇帝似乎很厲害。”
“似乎?一手,掌天下生死。”許展堂用最簡短直白的話,闡述了皇帝二字。
邪天想了想,認真道:“但我看皇帝沒什麼修為……”
“打住打住!”許展堂嚇得炸了毛,噌的一聲從地上彈起,駭然道,“別說了行不?算本少求你,你有膽子說,本少沒膽子聽。”
“嗯。”邪天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如果是我……”
“停!”許展堂臉都變綠了,大聲喝止。
邪天重新躺在草地上,疑惑問道:“你很害怕?”
“不是害怕的問題。”許展堂嘆了口氣,唏噓道,“你怎麼什麼都不懂,忠孝仁義這四個字聽過沒?忠字第一,講的就是對君王忠心,你方才那話說出來,本少就算不想和你打,也得和你決殺一場,殺不過再叫人來殺。”
邪天想了想,道:“你殺不了我,我現在還打不過你,我會跑。”
許展堂被這麼一誇,有些暗爽,得意地翻了翻白眼,道:“你懂個屁,態度!這是態度問題!皇帝再如何對我許家,那是他的事,而我許家人要做的就是忠君輔國,保宋國永世昌盛,不為外敵侵辱。”
“這是你的人生目標?”想起昨夜溫水的話,邪天問道。
許展堂點點頭:“算是其中之一吧,本少最大的夢想,是領軍殺入淮安城,為我宋國開疆擴土,一統宛州!”
“很好的理想。”邪天暢想了一下許展堂的夢想,發現想不出來,但還是讚歎了一句,隨後又問道,“淮安城在哪裡?”
許展堂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知道楚國麼?”
“知道,出了陽朔木蘭,過了藍綴江,就是楚國的蘭綴城。”
“淮安就相當於汴梁,楚國帝都!”
許展堂煩躁地吼了一聲,他怎麼也想不到,天才如邪天,根本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屁孩子,然而想到自己就是被這種屁孩子給碾壓了,一顆心頓時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