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的殘陽,已經落下一個時辰,為了追尋真相,數千河西盜手持火把,將破洞方圓二里內照得猶如白晝。
邱陽帶著數十名黑衣人駐守洞口,面色有些陰沉,他前面跪著兩個人,一個是殷家護衛頭領殷放,另外一個,卻是黑蠻子。
看著黑蠻子一臉迷糊樣,邱陽氣不打一處來,他很確定滿腦袋都是肌肉的黑蠻子,到現在也不知為何會被公子懲罰。
“拜託,你就不能用腦子想想,當著那麼多人,你居然說許少的老婆跟別人跑了……”邱陽痛苦地閉上眼睛,隨後又睜開,轉頭看向破洞,搖了搖頭。
許少看得很認真,破洞內任何人為的痕跡他都不放過,整整一個時辰,神色略有些疲憊的他方才站起身,走到那處留有鹽漬痕跡的石壁前。
“李元陽抓了一人,按照他的秉性,此人必定備受折磨,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李元陽一直沒有殺死他。”
趙旭陽聞言挑了挑紅眉:“有人在我河西盜中行殺修之事,更是殺了我兒,李元陽負責追捕,我等聚集也是為了此事!”
許少搖搖頭:“不對,李元陽折磨此人,另有所圖。”
說完,許少走到了篝火另一端,指著地面上凌亂的腳步道:“此腳印十分淺顯,是李元陽所留,以他內氣境一層的修為,絕不會如此沉不住氣,這些凌亂步伐只能說明,當時李元陽正在此地修煉功法”
許少又走回石壁前,淡淡道:“這也解釋了烤雞上面凌亂的齒痕。”
老不死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問道:“許少,你看出了什麼?”
“李元陽折磨此人,或許是為一套功法,最終,他拿到了功法,為求保險,他又打斷此人四肢,當著此人修煉驗明真假。”許少拿起串有烤雞的樹枝,冷笑道,“四肢俱斷,無法啃食,所以這烤雞,是李元陽送到此人嘴邊,讓其啃食的,因此,烤雞上的齒痕才會如此凌亂。”
九位當家聞言恍然,看向許少的眼神裡,卻突然又多了絲忌憚。
許少沉默片刻,突然問道:“此人是誰?”
“不知其名,不知其姓。”趙旭陽想了想,又道,“看上去年紀不大,約莫十六七,元陽匱乏,看似丟了童身,十分警惕,心狠手辣。”
許少點點頭,忽而看向九位當家,笑道:“此人若不除,你們河西盜即將大難臨頭。”
“呵呵,許少嚴重了,區區一孤家寡人,修為還未突破內氣境,你太危言聳聽了!”
“是啊,此人頂多蠻力境七八層修為,”許少似笑非笑地回道,“而且身受重傷,四肢俱斷,不過就算這樣,他都能殺了你們陰神寨的大當家!”
“你說什麼!”
“李元陽真是被他所殺?”
……
許少沒有理會眾當家,蹲下身子,看著地上一塊塊細小的碎肉,心中微微顫抖:“李元陽整顆腦袋沒了,死於赤礬液,而這赤礬液,是從此人嘴裡噴出的。”
就這一句話,整個破洞瞬間變成冰窟,凍得九位當家目瞪口呆。
“此人先吃了一隻雞,降低李元陽的警惕,在啃食第二隻雞時,並未將雞肉下嚥,而是包在嘴裡。”許少用樹枝串進水壺的把手,提到眾當家眼前,“然後,他朝自己嘴裡灌入赤礬液,朝李元陽噴出。”
趙旭陽回過神來,正要指出這推測中的疑點,許少就率先開口說了出來:“讓我疑惑的有兩點,其一,此人四肢俱斷,他如何拿起水壺灌服赤礬液?其二,李元陽天生嗅覺靈敏,只要水壺一開啟,他就能聞到,為何還會被噴中?”
許少陷入了沉思,在破洞內來回踱步,當他看到洞內略有些塌陷的一處地面時,忽而目露精光,吐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許少,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許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真相:“此人在李元陽狠手之下,看似被迫說出功法,其實他是故意用功法勾起李元陽的慾望,此人灌下赤礬液時,不知用何方法,讓李元陽瞬間就認定,此人是想透過自殺使自己拿不到完整功法,來施以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