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被頂樓的棣蚩收在眼底。
他難掩頹廢,半躺在軟榻上,酒壺勾在手上大口暢飲,酒液順著下巴滑落把衣服打濕。
街上人妖熙熙往往,好不熱鬧。
“蛇六。”
“屬下在。”
白色人影從他身後出現,靜候聽令。
“給燭陰帶個訊息,讓他收斂些。”
要是鬧到妖王那去,他們倆都不能安生。
鏊淶稱霸妖界三百多年,子嗣稀少。可他偏偏還想在兩人中挑選出一個最適合的繼承人。
棣蚩血統純正卻不思進取,燭陰倒是穩重但母親身份太低。
他最想見到的就是兩個兒子為了爭奪王位爾虞我詐,用盡計謀。
但一直沒有實現過,棣蚩和燭陰從小就關系平淡,不好不壞。
蛇六領命離開,棣蚩把手上空了的瓶子扔掉。
地上擺滿酒罐,平攤的桌子上卻只放著個閃閃發光的鐵片。
沒有靈力維持,劍很容易生鏽。
棣蚩就日夜拿在手上,用靈力滋潤著斷劍。
指尖被劃破,血珠撲簌簌掉落,男人呆滯望著,生鏽的思維良久才轉動。
手逐漸用力,光滑利刃劃破手心。
疼痛順著經脈一陣陣傳來,刺激著大腦清醒,自虐式提神後,棣蚩才拿出帕子把劍細致擦好。
又是無聊的一天…
渾渾噩噩走下樓,肩膀撞上旁人。
他抬眼望去,下意識說道:“抱歉,又撞到你了。”
“沒,沒事。”
趙鴻影暗叫倒黴,皇都是什麼小地方嗎?怎麼抬頭不見低頭見?!
他拉著傅塵清後蕭沁晟快速溜走,腳底生煙。
等棣蚩回神,人已經消失。
手上的傷因握拳開裂,指縫間被紅色填滿。
自己怎麼會說又呢?明明從來沒見過…
“哈…哈哈……”
他站在街上發聲大笑,眼珠紅腫看起來要掉出眼眶,整個人如同瘋魔般。
胸腔像是跑音的琴絃,呼哧呼哧發出刺耳聲音。
棣蚩彷彿被重新注入靈魂,神色癲狂地念念有詞著,“怎麼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