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影露出眼睛打量,就見到傅塵清立在門口神色不虞。
蕭沁晟猜到原因,笑著說:“哥哥的茶水真好喝,傅公子你先回屋,我陪哥哥再待會。”
眼睛眯成月牙朝男人笑得燦爛。
“呵。”
屋內叮鈴咣當聲響起,椅子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兩人互相鉗制著離開他的屋子。
“呼,總算離開。”
趙鴻影手拍在胸口重重嘆口氣。
他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置和兩人的關系,就被無形大手不斷推著向前。
現在傅塵清又察覺到不對勁,被自己避而不談的過往恐怕要被再次翻出。
直到夜半三更,心事重重的他才勉強睡去。
昏暗的屋子中,月光從鏤空窗戶透進來,照在青年酣睡的臉上。
一隻蒼白大手輕撫過他的臉,動作纏綿,將幾縷碎發別在耳後。
蘇河跪坐在地上,就這樣靜靜望著青年,眼中暗含深意。
慘白的面板被月光穿透,只在地上留下個虛影。
他像個用琉璃製成的人偶,沒了保護罩,磕磕碰碰就能使他破碎。
“你喜歡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總是輪不到我。”
蘇河暗暗低語,上前兩寸把距離縮短。
冰涼氣息撲面,趙鴻影在夢中睡不安穩,擰眉輕哼,似乎要醒來。
手放在青年眉間點撥,片刻後他神態安穩,再次陷入沉睡。
“可他們哪裡比得過我?只有我仍記得你。”
蘇河語氣幽幽,也不在乎眼前人能不能聽到。
從出生起,他就和旁人不同。
蘇家起初並不願意承認這樣一個怪胎會是家族唯一的血脈。
做人時,他就孤僻自閉,黑壓壓的眸子總是沒有光,就連侍女都不願面對他。
“什麼時候能把我調走啊,留在大公子身邊,總感覺身上冷颼颼的。”
蘇宅最偏僻的院子裡,兩個偷閑的侍女正在說話。
院前有棵巨大的榆樹,遮天蔽日,有時院子中只有半天能被太陽照到。
就連水缸中的荷花都萎靡不振。
蘇河撲在桌案上,小手捏著不合適的狼毫筆寫寫畫畫,墨都弄在身上。
窗戶敞開,侍女並沒有壓低聲音,畢竟說什麼大公子都不在乎。
“我聽說過兩日會再招些幫工,到時候我們兩個拿錢給主管求求情,一起調走。”
“好啊!正好我這個月賞錢多!”
家主對僕人們的小動作視而不見,他在外面有許多情人,正急切的等待再添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