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和苗主任都是臨床的老槍,有些細微卻重要的事兒大家心裡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就像是張友說的那樣,周從文的年紀輕,主持院士工作站工作怕是最開始很艱難。但……距離胸外科年會才多久,他一週……能做五六十臺手術?
“張主任,小周都做什麼術式?”苗主任問道。
“各種術式都有,一半是小結節,還有一半是肺癌、食管癌。心胸的搭橋手術也做,不過患者不住他的床,在迴圈科。術後去icu,沒事再轉出來。”
這種工作模式連苗主任都沒聽說過。
醫院每個科室看起來和和睦睦的,但誰還沒個小心思呢。
尤其是迴圈科和心胸之間,大家相互協作、相互鬥爭,說鬥而不破都是好的,很多醫院兩個科室之間撕的很難看。
能讓心外蹲在介入導管室門口等著收患者,已經算是最好的配合了,可週從文卻把要手術的患者扔到迴圈科站著床位,術後去icu。
這特麼的!
周從文怎麼會把迴圈科都吃的這麼死。
“苗主任,我也不信小周的能力這麼強,可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我眼皮子低下的,不信不行。”
“厲害。”苗主任輕聲讚歎,“不過小周連藥品保質期都要看,這個有點過吧,你們手術室護士長沒意見麼?”
“沒有。”張友道,“而且小周看的不光是保質期,還看藥品廠家。”
“啊?!”
哪怕苗主任是臨床老槍,一時間也沒理解張友這句話裡的意思。
“據說,我聽來進修的肖院長說的。喏,就是蹲在小周身邊的那個老醫生,他說請小周去他們醫院給市領導做手術,結果被人搶了。”
張友簡略說了一下事情經過,“最後患者造影劑遲發過敏。”
“和廠家有關係?”苗主任疑惑。
“說是哪個廠家新生產的防止過敏的造影劑,要是換普通型號,可能術中就看見問題了。每個廠家的產品有細微的不同,但我理解不上去。”
苗主任怔怔的看著周從文的背影發呆。
至於這麼細膩麼?
至於這麼謹慎麼?
至於這麼小心麼?
很多事情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一次,但就這工作量,完全可能把周從文手下的醫生壓垮。
“苗主任,您那面……”
“別提了。”苗主任微微搖頭,“我手底下的醫生都懶的跟豬一樣。”
“遠的不說,過年期間icu有一名患者會診,我去做的手術。做完手術我不寫手術記錄,帶組教授也不寫,住院總特麼的也不寫,進修醫生更是懶的一逼。”
苗主任說著說著就罵起來。
雖然聲音壓的很低,但還是能聽出來苗主任有些無奈。
“呵呵,正常,咱外科沒事誰寫手術記錄啊。”張友打了一個哈哈。
“患者出院,其他可是打電話追著寫手術記錄。每次醫務處檢查病歷都要罰錢,就特麼不長記性。”
“我這面也是,病歷寫的那叫一個糙,手術記錄、會診記錄很多都是臨出院的時候讓進修、實習生隨便寫的。寫完了他們也不看,我偶爾查一次,看的腦仁疼。每次都要罵人,每次血壓都高,還要吃藥。怎麼說都不改,真是頭疼。”張友也很無奈。
“小周他們呢?”苗主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