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一定不好看。
他不希望沈長風看到他被慾望支配的模樣。
太醜,也太狼狽。
沈長風的身形微微頓了頓,沒有聽話離開,反而抬手放下了床幔,將自己徹底隱匿在其中。
須臾,緩緩垂首吻住了面前的人,同時抬起手,探進了錦被內。
——
“怎麼回事,”外面的守衛接到訊息已經走進內殿,一臉戒備地問道,“哪裡有刺客!”
一直趴在地上的人微微皺了皺眉,手指也隨之動了一下。
這是快要醒來的跡象。
陳貴妃臉色一變,立刻指著地上的人道:“這個就是刺客,還不快將他斬了!”
事情未成,這個連病秧子都拿不下的廢物自然不能再留。
唯有立刻處死,才能解決剩下的所有麻煩。這也是陳貴妃最開始的計劃,事成之後,趁亂將其處死。
所以不管怎樣,她都能全身而退。
“不可,”魏進一直記著沈長風的囑託,聞言立刻反駁,“此人能順利進入壽康宮,絕不可能只憑借自己的力量,身後定有其他人相助,斷斷不可隨意處死。”
“你一個奴才,”陳貴妃上前一步,“竟也敢在主子面前說不嗎?”
“但這裡是壽康宮西殿,是我們主子的地方,”魏進毫不讓步,“我們主子如今不便露面,我這個奴才只好替主子處理事情,若有得罪貴妃..不,若有得罪寶林娘娘的地方,還請娘娘海涵。”
從頭到尾語氣都很恭敬,但這話怎麼聽都是對陳貴妃多管閑事又拎不清自己分量的嘲諷。
“你..”陳貴妃自然聽出了魏進的畫外音,臉色不由得白了白。但眼下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只好先忍下這口氣,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守衛,“這滿屋子都是主子,你們確定要聽一個奴才的話嗎?”
“這..”守衛首領俯身行了個禮,如實說道,“此人已有蘇醒的跡象,確實帶回去審問更合規矩。”
“此人差點傷了親王和諸位娘娘,必定是死罪,還有什麼好審理的,”陳貴妃氣得臉色都變了,“直接殺了不就行了!”
“這..”侍衛還是有幾分猶豫。
“你可別忘了,”陳貴妃身邊的李美人立刻幫腔道,“你面對的,是太子生母,即便如今暫時被降了位份,但身份依舊是遠高於這個屋內所有人的。你確定要跟貴妃娘娘作對嗎?”
最後一句話,聲音很低,幾乎只有站在前面的幾個人能聽得到。
後面的幾個妃嬪雖然沒聽清最後一句話,但也察覺出了陳貴妃的異樣,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不解。
陳貴妃執意要殺掉刺客的樣子,怎麼看起來這麼像是在..滅口。
不待侍衛做出反應,門外便響起一道淩厲的女聲:“誰說這裡只有陳寶林的身份才是最高的?”
眾人不由得調轉視線看向門外,隨即紛紛跪下請安,“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太後抬了抬手,語氣有點冷,“都免禮吧。”
皇後攙扶著太後坐在正殿上座上,先是頗具威嚴地環視了一圈,才微微偏頭看向站在一側的魏進,低聲問:“王爺呢?”
魏進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出來,最後特意交代道:“小侯爺進去的時候說,不能殺了刺客,也..不要讓任何人進內殿。”
皇後和太後對視一眼,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雙雙挪開視線,尷尬地低頭輕咳了一聲,沒再多問。
“這裡怎麼回事?”皇後迅速調整好情緒,抬起眼看向下面跪著的一群人,冷聲責問道,“刺客怎麼還在地上躺著,守衛就是這樣保護皇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