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小餅幹狂熱分子
同居生活應該還不錯,至少陸蓬等人是這麼覺得,具體表現就是約寧謐安出來玩的成功率變低了。
成皓宇最先覺得不對勁,問寧謐安:“你們不會假戲真做吧?”
寧謐安大驚失色給他一拳:“說什麼呢?”
成皓宇搓著下巴:“之前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們倆抬頭不見低頭見怪尷尬的,不可能回去住嗎?”
寧謐安略略心虛,低著頭劃拉手機:“不是……那個,那什麼,我們只是恢複了友誼。”
成皓宇不信:“真的?”
“真的!”寧謐安強調,然後催他們幫自己參謀,過年應該送什麼禮物給楊阿姨薛叔叔。
楊阿姨工作很忙未必回家,薛叔叔已經確定要回來了,不過禮物都得送,而且需要跟外公媽媽的禮物區別開,千萬不能讓他們看出不對勁。
送禮物這種事成皓宇也不是很擅長,拉著陸蓬一起參謀,一邊出點子:“你就照著他們的愛好投其所好唄。”
寧謐安:“說得簡單。”薛叔叔和楊阿姨是兩個工作狂,愛好就是工作。
到最後也沒想好買什麼,傍晚的時候外面下起雪,坐在窗邊打遊戲的陸蓬發現之後問他們要不要出去堆雪人,寧謐安其實挺想玩的,但是因為前兩天熬夜又有點不舒服,萬一感冒,薛選又要不高興,有點遺憾地拒絕了。
快過年了,學校也要放寒假,本學期的課業基本結束,期末好多作業要交,寧謐安熬了很多個通宵,期間和薛選有過很多次摩擦。
雖然從薛選稍微示好自己就妥協這件事上,寧謐安不情不願地意識到自己對薛選可能還存在著不軌的心思,但是即便是最喜歡薛選的十七歲,寧謐安也有很多時候覺得薛選討厭。
從小泡在蜜罐子裡的寧謐安驕縱又吃不得一點苦,換牙的時候不肯看牙醫,也拒絕外力輔助,導致他右邊的虎牙有點突出,其他牙齒雖然沒有特別脫穎而出的,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有點不整齊,雖然笑起來很可愛,但寧女士還是想過幫他矯正,只是寧謐安既害怕疼,又覺得戴牙套醜,哪怕因為過量吃甜食牙疼,也堅決拒絕看牙醫,於是至今都是一口很‘天然’的牙。
可是躲過了小時候看牙科又有什麼用?長大後,他還不是在家裡跟牙醫朝夕相對。
薛選逐漸理解寧女士說寧謐安“生活習慣很差”是什麼意思——何止“很差”?簡直惡劣。
首先是作息,寧謐安大概已經是拖延癌晚期,白天磨磨蹭蹭,放著成山的作業不做,理由是缺乏靈感,一到晚上就精神百倍,坐在畫室裡不挪窩,喝很多咖啡,天一亮倒頭就睡,於是三餐也亂七八糟,還喜歡在工作的時候吃很多餅幹巧克力之類的不健康食品,挑食比小的時候還嚴重,從前在家裡,寧爺爺做飯,寧謐安再挑也只能在餐桌上挑揀,如今離開家,他簡直放飛自我,蔬菜是敬而遠之的,家常菜也入不了他的眼,經常睡到下午起床之後點炸雞可樂,然後邊打遊戲邊吃他不知道算哪一餐的飯。
薛選當然不能容忍,鎖起寧謐安的咖啡,每天催促他早睡早起,不許他吃太多垃圾食品,然而收效甚微,寧謐安最開始試圖反抗,後來就假裝答應,然後等薛選回房間再悄悄溜回畫室熬夜。
薛選無可奈何,最開始的好幾天跟寧謐安打遊擊戰,直接導致他也休息不好。
寧謐安也覺得累,他試圖跟薛選協商各退一步:“我已經習慣這種作息了,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薛選甚至認真考慮是不是應該跟寧謐安住一個房間盯著他。
協商沒有結果,薛選每天早上做好早餐出門,中午也要打電話問寧謐安早飯有沒有吃,午飯吃了什麼,為了督促寧謐安克服拖延症早點完成學習計劃,薛選每天下班回家吃完飯也要坐在客廳看一會兒書,並且告訴物業管家他們家裡八點之後不收外賣。
寧女士經常打電話關心他們的生活,有時候也會問他們有沒有磨合期的不習慣,寧謐安每次都想告狀,但是每當他舉這些例子,得到的都只有嘲笑。
寧謐安逐漸回憶起小的時候薛選也是這樣做的——沒有磨合期,只有不習慣。
他很生氣,同時又清楚地知道,他喜歡的薛選回來了。
也不對,不是回來了,薛選從來都沒有變過,他沒有不喜歡寧謐安,也沒有覺得寧謐安麻煩,是自己誤會了他,薛選也沒有因為一直照顧的鄰家弟弟對他告白,就因此疏遠,他是底線最分明的木頭人。
十八歲生日的沖突沒有造成兩小無猜好朋友的關系破裂,最終只變成寧謐安一個人的不可說。
回到家,薛選已經做好晚餐,聽到開門聲,解下圍裙去幫寧謐安倒水,然後說:“洗手吃飯。”
寧謐安悶悶答應,薛選就聽出他心情不好。
寧謐安的格紋圍巾上面沾著雪花,薛選接過,問他:“下雪了?”
寧謐安:“嗯。”
薛選:“不高興?”
寧謐安:“什麼?”
緊接著,他就從洗手間的鏡子裡看到自己滿面愁容。
寧謐安嘆氣:“薛叔叔會不會看出來?萬一被發現……”
“他知道。”薛選說。
寧謐安的話僵在喉嚨裡,半晌,怔怔反問:“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