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神祇的指示
返程的日期確定之後，徉逸這檔綜藝也暫時步入了收尾階段。
錄制結束剛好趕在萬聖節前夜，巴塞羅那市郊的主題公園裡，街上到處都是裝扮成僵屍和吸血鬼的遊客，提著南瓜燈在各個景點間穿梭。
於知徉本來想著要趁這最後一個晚上，好好找個地方花天酒地，無奈卻又和宗予鳳有約在前，只好被迫留在了主題公園裡，盡力扮演者一個會到這種公園來約會的俗人。
“我看，全城的人都來了這兒吧。”
半天，於知徉終於從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擠了出來，隨手從街邊的攤位上抓起一頂南瓜帽子，扣在腦袋上，拿出手機照了照，一度覺得自己像個傻缺。
宗予鳳緊隨其後，頗有幾分貼心好男友的風範，徑直幫他向攤主付了錢。
“這就是所謂的穩定戀愛關系？”於知徉瞥了他一眼，倒沒有直接拒絕他的好意，只戴上帽子，兀自轉身向前走去。
身旁同行的路人多是手牽手的情侶，穿一樣的衣服，拎一樣的南瓜燈，吃一樣的焦糖蘋果。
於知徉冷哼了聲，滿是不屑地下定了結論：“約會、逛街、買東西，膩膩歪歪，無聊得很。”
路上依舊熙攘，宗予鳳跟在他身邊，始終沒說什麼，只是用自己天生高大的體格擋住了一側洶湧的人流。
走著走著，總能碰到三兩個眼熟的徉逸藝人。
如果不是為了擋臉，於知徉打死也不會為自己買一頂尖端掛著顆歪南瓜的帽子——很沒品，半點不符合他高階商務人士的形象，被人看到也會很丟面兒。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現在正在參與的這項名為“約會”的活動，的的確確早已和他對自己的定位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哪哪兒都不搭。
“等一下。”走著走著，宗予鳳忽然輕扯了下他的衣袖。
於知徉扭過臉，發現宗予鳳已經停在了路邊賣小吃的餐車邊上，和老闆交談了起來。
烤肉在鐵板上滋滋冒油，於知徉摸了摸肚子，錄綜藝一口氣錄到了晚上，倒還真有點腹中空空。
“給。”不多時，宗予鳳便遞來了一份剛做好的牛肉塔可。
於知徉接過咬了一大口，嘴上卻還是輕易不饒人，“我來付吧，總讓你掏錢，顯得我多愛佔你便宜似的。”
宗予鳳沒說話，算是默許，任由於知徉付了兩份塔可的錢。
許多時候，他都安靜得像是一座來自極地的冰山，冰冷的外殼下，剖開仍舊是亙古不化的冰。
於知徉又想了想，或許就是因為宗予鳳夠冷，才能讓自己在這段看似可笑、各取所需的契約關系裡，奇跡般地堅持了好幾天。
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反而……多了一絲久違的新鮮。
兩個人買好東西繼續往前，剛走了沒幾步，一個熟悉的身影便突然撞入了眼簾。
於知徉正津津有味地啃著手裡的玉米餅，身上忽地一滯，“崇燃？”
就在他們面前不遠的餐飲區，周崇燃正坐在休息椅上，手裡還拿著一份酒水單，看到他們也是一怔。
短暫的四目相對後，裝作沒看見已經不大現實。
於知徉只好將被人撞破的侷促收了起來，走過去拍了下週崇燃的肩，故作大方道：“嘿呦，你竟然也會來這種地方湊熱鬧，怎麼，揹著我另有新歡了？”
周崇燃啞了下，表情寫滿無奈，“我是……被人騙來的。”
他話音剛落，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便抬起了頭，向人露出一張眉眼彎彎的狡黠笑臉。
那人身上披了件全黑的鬥篷，只有臉還露在外面，眼下用黑油墨塗著兩塊倒立的三角，完全複刻了動漫裡的無臉男形象，整個人看起來像只柔和的小狐貍，無辜又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