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半生不熟
新的起航日,海況出奇的平穩。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從早上天還沒亮就開始忙碌,抓緊將所有人的行李和拍攝裝備運上游輪。
藝人們也大多在幫忙搬東西,於知徉倒是一貫的不緊不慢,吃完早餐後,隨意抓了三五個小男生,陪他一起到船上的休閑室打臺球。
天氣很暖,可他卻破天荒地沒有穿領口開到肚臍眼的花襯衫配上亞麻短褲,而是選擇了一套稍稍正式嚴謹的包身長袖襯衣和西褲,連領口和袖口的扣子都沒松開,將脖子和四肢裹了個嚴嚴實實。
在旁人眼裡,這位總裁好像終於從假期狂歡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開始要把自己打扮得像是個商務人士。
但只有於知徉自己知道,在那密不透風的布料之下隱藏的,其實是昨晚宗予鳳在他身上各處留下的的吻痕、齒痕,以及深淺不一的淤青——
昨夜那家夥像是著了魔。
於知徉的肩頸,前胸,後腰,甚至大腿內側,每一寸都遍佈著被他佔領過的痕跡。
不只他,於知徉覺得自己也絕對是瘋了。
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麼他會在一個並不相熟還成天擺臭臉的男人面前,展露出那樣脆弱又眷戀的模樣。即使到最後,明明自己已經力竭到腰都挺不起來,臉上也滿是淚痕,還要從背後環住宗予鳳,邊低哼著邊索要親吻。
回想起來就覺得好丟臉。
於知徉一言不發,一邊在心裡琢磨著昨天的縱欲有多錯誤,一邊俯身伏在球桌前,快要獨自將臺上的球清完。
忽然,休閑室的門被一下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銀發男人。
於知徉微微愣了下,推杆發力的手一歪,本來計算好的撞球路線立馬歪到了姥姥家。
靠,真他媽見了鬼。
看到來的人是宗予鳳,周遭的小年輕們似乎多了些拘謹,不約而同地向他道著“予鳳哥好”、“早啊予鳳哥”之類的問候。
只有於知徉不大高興,將球杆一頭支在地上,既心虛又憤懣地白了人一眼。
“你來幹什麼?”
宗予鳳打量了他半秒,神色並沒什麼變化,轉而看向邊上的後輩藝人,低聲問:“借我打一杆?”
後輩發了愣,有些慢半拍地把球杆遞到了他手裡。
宗予鳳接過,神色自若地調整了下手上戒指的位置,俯身將腰下壓,利落漂亮地打出一球。
咕咚一聲,最後一顆花球徑直撞進了袋中。
周圍立馬響起一陣不大不小的贊許聲。
於知徉見狀,只冷哼著把球杆放下,徑直走向了一旁的休息座椅,翹起二郎腿,懨懨用一隻手託著下巴。
宗予鳳也見好就收,將球權重新交還給了年輕人們,自己朝著於知徉走了過來。
兩個人佔據了休息室裡唯二的兩張座椅,中間隔了張放茶水的角桌,彼此心照不宣地沉默著。
明明不久前他們才經歷過那樣無間的親暱,此時卻像是一下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和互相看不順眼,氣氛有些奇怪,也有些尷尬。
“你……”兩道聲音同時發出,又同時陷入了僵局。
最後還是宗予鳳再一次開了口。
“我醒的時候,你已經就走了……”
於知徉胸口倏爾劇烈起伏了兩次,情緒上明顯多了些不耐。
他略微側身,正對著宗予鳳,低聲質問道:“你一定要在這兒說這事?”
“怎麼?”對方面不改色,用那張向來冷漠的臉平淡打量了一圈前方不遠處的年輕人,反問道,“打擾到你發展下一個目標了麼。”
於知徉被他反將一軍,嘴角抽動了兩下,猛地一拍大腿,“行,那咱們就挑明瞭說。”
他換了個姿勢,將慣常那副總裁的架子擺了出來,一邊道:“昨天是我情緒沒控制好,腦袋一熱,就……跟你那什麼了,忘了提前跟你把話講清楚。我從來不跟誰保持固定關系,咱倆也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以後就當這事沒發生,狀態還保持在之前那種半生不熟最好……”
他故作嚴肅,講了一套穿好褲子不認人的話術出來,卻沒收到宗予鳳的任何反饋。
“我說完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於知徉只好又問。
“嗯。”對方只敷衍似的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