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哈哈一笑,轉身,揩著傳法長老的衣袂,往大堂門外便走:“長老,回去通告木神柳家、土神陸家、水神江家,就說我凌風前來火家商量合作鑄造鐵餅一事,被火家斷然拒絕。鑄造鐵餅的工程無法啟動,責不在金神凌家,就讓整個人族來唾罵、埋怨火家吧。我們走——”
凌天鵬與火家撕毀契約後,賠償火家一千枚鐵餅,這事經此一鬧,所有人都知道凌家也不能獨立完成冶煉、鑄幣的工作,還得仰仗火家的靈武之力。
凌風這番話說得坦然而瀟灑,關鍵他這說辭,植根於外面所有人得知了兩家的合作之事,火家今日拒絕幫助,就等於宣告鐵餅鑄造任務的終結,還真讓火家無可反駁。
凌風此趟拜莊,乃是主動前來,任誰聽了,無不認為是他這個少爺,代表整個凌家,為了人族大事而低頭求助於火家。結果火家心胸格局太小,記恨前嫌,竟然把人家轟出去了。這樣一來,增發鐵餅之事就黃了,罪責自然不在金神凌家之上,反而落到了火家身上了。
聽了凌風這一吩咐,陪同前來的傳法長老,先是微微一愣,然後猛然明白了少爺的用意,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高喝了一聲:“彩!”
“遵命!”傳法長老一臉佔了大便宜的表情,故意大聲道,“少爺,這下咱們可以無事一身輕,也不用傷腦筋去想怎麼採礦的事情了,更不用絞盡腦汁琢磨怎麼鑄造鐵餅的苦差事了。這差事黃了,還不是咱們的責任。”
“豈慢——”聽到凌風與傳法長老這一唱一和,火候驀然醒悟過來,“兩位這話,言過其實了。說到鑄造鐵餅一事,兩位可當面對我火候提及了嗎?沒有,沒有啊!”
火候這一說,口氣著急,反而露虛了,凌風知道這一手一擊即中,又奏效了。
這次拜莊,凌家非但沒有低頭,反而在火家面前保住了尊嚴;更可喜的是,談判的主動權,還牢牢把握在凌風的手中。
聽到老爺這說話的口氣,顯明著急了起來,這不應該啊!烽飛揚暗想,這跟事先設計好的套路,完全對不上路數啊!不是說好,要好好損辱凌家一番的嗎?怎麼現在在人家面前,反而有點急於辯白的意思?好像是咱們理虧了?
“火老爺子,我凌風剛一接管凌家,就接到了這麼艱鉅的鑄造任務,風風火火地趕來你們火家,難道是來跟你們計較往日恩怨?或者跟你講什麼大道理?”凌風十分鎮靜地道,“除了商談鑄造鐵餅,重修兩家合作之事,還能有何事可談的?”
一旁的傳法長老,用打圓場的語氣補刀道:“這是火老爺子疏忽了,他一定想著怎麼來損辱咱們,而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忽略掉了。”
烽飛揚一聽,氣得吹起了他頦下幾縷長鬚,偏偏還不能在這關口出言反駁——反駁就是欲蓋彌彰,越描越黑。
這凌風跑來,原來壓根不是有求於他們火家,而是要把鑄造鐵餅的燙手山竽,丟給他們火家的啊?解讀下來就是我們鑄造不出來,可是這罪責我們不背,我們丟給你們火家了?
火候聽到這一老一少,再次一唱一和,臉色不由得陰沉了起來,一副有苦難言、有理說不清的憋屈!
火候心想,你倆巴巴趕來拜莊,我們都以為你倆是會開口,求助我們合作鑄幣之事,哪知道你倆是隻字不提合作,現在談不攏,卻全賴在了我們火家身上,這簡直太冤屈了。
不過,這個冤屈還不能喊出來,因為火候知道是他們先心懷不軌,打上了要損辱人家的餿主意。只能說凌家少爺太不按套路出牌了,打了他火候一個措手不及。
“凌家少爺,年少有為,可敬可佩!”火候這時候,只得打哈哈,自找臺階下,“凌家少爺既然提到合作鑄造鐵餅之事,那就請坐下來慢慢詳談——”
凌風見火候換了副尊容,心中竊笑起來,臉上卻一臉不滿地反問道:“我說了嗎?”轉頭問傳法長老,“我剛才跟他說,要兩家合作鑄造鐵餅嗎?”
“沒有,壓根就沒有!這應該是火家老爺自己提出來的,可能他想要兩家合作吧。”傳法長老很快就摸到了少爺的套路,一個勁地配合道,“我很清楚地記得,少爺你一邁進這大門來,就告訴他們:鐵餅我們不造了,你們火家、柳家、江家、陸家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