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這一站起來,首席上的家族長老們,尤其是身邊的二長老、大長老、三長老,都驚呆住了。
一來,在他們認知裡,這個少爺只會吃喝玩樂,哪懂“管賬”這等事情啊。何況錢莊的管理,是一門高深的學問,便是掌財長老都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凌風一個不務正業的少爺,哪懂得這些?
二來,林大川的演算法,得到的是凌風祖父的“真傳”,凌風怎麼能罵對方這演算法,是在放屁呢?還罵林大川是自以為是的渾球?根本就不懂?林大川是什麼人物,他可是財勢第一大家族掌財的長老,怎麼會不懂?
廣場上的族人弟子,都在聽著林大川的“說教”,覺得他說得頭頭是道,結果突然看到少爺站了起來,破口臭罵了對方一頓,頓時也驚呆住了。
“這林大川雖然居心叵測,十分可恨,可人家沒說錯啊,少爺想找對方茬子,也得分清場合,分清事項吧?”
“少爺勇氣可嘉,就是有點不識抬舉啊!”
就連母親劉氏,都在對凌風搖頭示意,別逞強,別在外人面前出這個醜。
看到凌風站了起來,不僅臭罵自已一頓,還把他的演算法完全否決掉了,林大川驚訝極了。他想當場發飆,但聽到凌風剛剛的話裡頭,吐出幾個新鮮的詞語,是他完全沒聽說過的,更是理解不了的,比如“公式”、“金融”,他就沒聽過,從來都沒聽過。
正是這兩個陌生的詞語,讓他投鼠忌器,強壓住了怒火。他想凌風敢當眾否決他的演算法,怕是凌天峰遺留了什麼相關的秘笈,是關於數理方面的,讓這小子學到了?如果他因此反駁凌風這小子,那豈不顯得自己不學無術,真的是在“不懂裝懂”?
格外掃了掃凌家幾位大長老,發現他們同樣也是詫異的神色,顯然他們也沒聽過“公式”“金融”這等生僻字眼,於是呵呵笑了起來:“凌家少爺,你以為自創幾個博人眼球的新鮮詞彙,就能彰顯自己博學多聞、學識過人?那未免太可笑了。我們搞數理的,只知道有算術,哪有什麼叫公式的東西?我們掌財的,打理錢莊,只知道錢幣記賬,跟金錢相關的記錄,能看出一些流水的門道,可沒聽過什麼叫金融的東西。”
“所以說,你對掌財是一竅不通,卻自以為是,以為自己什麼都懂,就敢在瞎指揮。”凌風見眾人投來詫異不解的目光,心想要樹立“重新做人”,讓族人刮目相看的機會,來了。
這是確定他今後在家族地位中,重要的一次機會,於是繼續罵道:“增發貨幣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我祖父當年發行十萬枚鐵餅,那是經過他老人家多方面的考察,和研究各方面的資料,再用公式周密地算出來的。這十萬枚鐵餅,是運用數理算出來的,不是腦袋一熱就拍出來的。而你呢,完全不懂,曲解了他老人家這門高深的學問,用幼稚的類推法來演算這個過程,畫虎不成反類犬!你自以為學到了我祖父的精髓,你這是在汙辱我的祖父!我呸——!”
凌風這番痛罵,頓時讓族人弟子們壓制不住地沸騰了起來。這林大川完全無視金神家族,一上來就囂張地打壓他們這個家族,並毫不隱瞞地表示不遺餘力、不擇手段地毀滅他們這個家族,族人們早對他恨得牙齒髮軟了。
現在聽凌風這樣罵他,雖然聽不懂什麼“貨幣”,可是聽他這樣毫不給情面地罵林大川,就感覺特麼舒暢,尤其是最後一個語氣助詞,呸出了心中積壓的憤怒情緒。
林大川原本一臉呵呵笑的尊容,這會完全像換了另外一個人,尤其是聽到凌風罵他是在汙辱他的祖父,臉上的肌肉不由得一跳一跳的。
凌天峰是數理大家,這是人族人盡皆知的事情。他林大川以第一掌財長老自居,自然處處要以“靠近”數理為榮,這樣他在掌財方面就顯得有說話的份量,彷彿凌天峰消失之後,他就是數理領域的權威。
何況當他提出要增發新的鐵餅時,四大家族都稱讚他是第二個凌天峰,都覺得他的那個類推法得出的結果,就是凌天峰在世時,也必定會算出同樣的結果。
結果,現在竟然被凌天峰的孫子,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廢物痛罵了一頓,還完全否決了他那個自以為是的類推法。
“凌家少爺,不務正業才是你的強項,比如青樓女子的顏藝與價格,有個奇妙的關係,排號也有個講究。還有骰子有幾種贏法,它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相信這些才是你的專長。至於說到錢莊的事務,你懂個屁啊你?”汪真見林大川竟然被罵得啞口無言,他瞧不過來,低聲提醒林大川道,“林長老,你被一個廢物罵了,怎麼不還口啊?”
林大川臉色難看地道:“凌家少爺小瞧不得,可能得到了凌天峰在數理上的真傳,我不敢冒然反駁。”
林大川雖然蔑視凌家,但他對數理還是保持著敬畏之心,畢竟他是靠這門學問來吃飯的,所以凌風指出他的演算法是錯的時候,他自問不懂,自問理虧,所以不敢冒然反駁。
此時的林大川知道,一個嘴裡盡吐數理怪詞的傢伙,怎麼可能是一個廢物?凌風這小子,可不是別人想得那麼簡單。
“屁的真傳!”汪真不以為然地道,“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哪懂錢莊上的事情,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見汪真用有色眼睛看他,凌風故意“哦?”了一聲:“看樣子,汪長老懂行啊?那我來考考你。”
汪真沒把凌風放在眼裡,大搖大擺地走到凌風面前,雙手叉腰,用蔑視的眼神看著凌風,滿嘴挖苦地道:“你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竟然要考我這個錢莊管事?哈哈,簡直不識好歹,自討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