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清澈見底。
凌風彎腰蹲在溪畔邊,手拿一塊乾布蘸水輕輕拭擦刺刀,將刀身上殘留的血跡清洗乾淨。他的神情無比專注,動作輕柔,在他的眼中,兵器是有靈性的,能夠感受主人傾注的感情。
反覆拭擦下,刀身上再也不見半點血跡,在陽光對映下,泛出森冷逼人的異芒。
“搞定!”
凌風仔細看了一下手中兩柄刺刀,小臉上浮出滿意笑容。站起身後,他回過頭來,看向獨坐在山石上的雲凝。
小丫頭也正笑盈盈的看向他。
“雲姐,咱們回去吧!”
凌風笑嘻嘻的走了過去,說道。
現在日頭偏西,已過午時。此行順利獵殺了三頭妖獸,取其精魂,目的已然達到,還是早些返回潛龍谷比較妥當,萬一讓人發現他們倆私自出谷,到時可免不了一頓責罰。
“我想在這多坐一會兒!”雲凝淺淺一笑,道:“阿風,姐姐今天真的很開心。自從進入潛龍谷,整天被長老們管著,又不讓人家出谷,悶都悶死了,難得今天有機會,我可不想這麼早就回去!”
“雲姐,過了今晚,你就能脫離長老們的魔掌呢!”凌風笑著打趣道。他此話一出,卻見雲凝臉上笑意斂去,心知自己說錯了話。
“其實…如果有選擇的機會,我寧願一輩子都讓長老們管束,也不想離開潛龍谷,離開南荒,離開生我養我的故土……”雲凝低下頭去,聲音越來越小。
不知不覺間,她的眼眸中霧氣隱現,泛出點點淚光。
“阿風,我很想家,想爹孃,還有弟弟,這一去,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跟他們相聚……”語氣如泣如訴,在即將離開的時候,雲凝敞開心扉,對相識不久的好友道出自己心中酸楚。
稚齡孩童,隻身前往虎狼之窩,其中兇險,不足言道。這也難怪此刻雲凝心情低落,對自己未來坎坷充滿迷茫無措,還有淡淡的悲哀。
感受到她身上流露出的悲傷氣息,凌風心中很不好受。這一切都是命運安排,不,應該說是宗族的決定,他們這些稚齡孩童唯有服從,接受使命,根本無力反抗!
凌風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雲凝,他躍上山石,默默坐在小女孩身旁。好半響,方見他從腰間囊袋中取出一柄刺刀,將之放在雲凝手心處。
“雲姐,記住我一句話!”凌風目光深邃,宛若璀璨星辰,“我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無論前路多麼坎坷崎嶇,為了自己,為了親人,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活著?對,只有活著,才有能等到跟親人相聚的一刻!”雲凝拭去眼角淚水,目光看向凌風,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柄刺刀送給你!”凌風目光漸漸凌厲,看向遠方,“前途坎坷,危機重重,希望它能夠伴你左右,如有阻路者,殺!無!赦!”
話語間,充斥無盡殺氣。為了自己能夠好好活著,實現心中夢想,必須要剷除一切威脅根源。
受到凌風話語感染,雲凝一掃先前悲傷低落情緒,小臉上神情堅毅,目光看向遠方。
“阿風,你的話姐姐銘記在心,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為了自己,為了親人,也為了你,我一定要好好活著!”
“為了我?呃……”
金烏漸漸西墜,餘暉燦爛迷人,斜照在粼粼溪水間,泛出絢麗多彩的光芒。
兩個小孩肩靠肩,坐在溪畔山石上,目光迷離看向前方美景,深深陶醉,不知不覺間,所有的煩惱憂愁盡數拋諸腦後,有的,只是彼此之間真摯無暇的友情……
……………………………………
回到潛龍谷,已近傍晚時分。
凌風帶著雲凝在地底遁行,剛入谷的那一刻,二人清晰感到有幾股渾厚強大的靈魂之力從他們身上掃過。
想必谷內主事的三位長老已經發現他們擅自離谷,看來這一頓責罰是免不了的呢!
在他們從庭院地底鑽出來的時候,身形還未站穩,三位長老已從院外走了進來。凌風二人立刻上前見禮,並自行請罰。
得知凌風只是帶著雲凝出谷散心玩耍,三老並沒有過多苛責,說了幾句,隨後帶著雲凝一起離開。
雲凝在轉身走到院門的時候,回過頭來,朝凌風深深看了一眼,好似要將他的容貌銘記在心。凌風亦是如此,二人目光相視,同時露出會心一笑。
“去吧,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