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熱鐵切入了黃油,燃燒著黑色火焰的袖劍瞬間斬斷了男人刺向少女的佩劍。
沒有乘勝追擊,也沒有去理會站在男人身旁那三個身披長袍,手持鐵鏈的奇怪傢伙,艾莉絲將手中的袖劍一收,趁著所有人還沉浸在驚愕中時一抖雙手。
大捧的黑炎猛地自他的雙手騰起,同時向外急劇擴張,不僅將慌忙舉劍防禦的男子彈出了戰圈,同時也將圍困住罪人少女的長袍人們燒了個措手不及。
而艾莉絲又怎能錯過這次自己苦心營造的機會,在火焰的掩護中伸手一把攬過了罪人少女,同時射出了右手的鉤爪,兩人立即突破了身旁的黑炎,如同了兩道離弦的箭矢,一頭扎進了倉庫旁邊的樹林之中。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全程無卡頓,而至於留在男人面前,用自己剛剛莫名其妙得來的力量和對方硬肛,除非萬不得已,艾莉絲才不會去做這種沒有絲毫把握的事。
明明前一秒戰鬥即將結束,但後一秒作為行動目標的罪人卻又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溜走,這突如其來的落差讓男人,甚至讓在場的所有軍士,都陷入了一種怪異的停滯。
男人沒有說話,握著只剩半截長劍的右手微微顫抖著,他沒有想到,那個被他視為蟲子的存在居然會成為破壞他計劃的罪魁禍首。
而且那捧黑色的火焰,也不應該是那名為艾倫的聖殿蟲子所能擁有的。
作為長袍人頭領的矮個子早已失去了最開始的從容,他自然是明白,即使事出突然,但自己剛剛的無作為也足以被他的僱主打上失職的標籤,而得罪這位帝國的王,可明顯不是什麼好事。
沒有去理會額角的冷汗,矮個子法師試探性的走到了依舊在原地手握斷劍的男人身邊。
“額,陛下,那現在怎麼辦。”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追!今天誰也救不了她。”法師的聲音如同一顆丟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頓時讓男人原本停頓的時間重新動了起來。
將手中的斷劍丟到了一旁,男人皺著眉頭,轉身望了望艾莉絲與罪人少女逃走的方向,同時身形一轉,從身旁一名侍衛的腰間取下了一柄長劍,也沒有帶一兵一卒,隻身閃進了那片樹林,僅在矮個子法師的耳邊留下一道若有若無的迴音。
“傳訊御林軍,讓他們別再等了,給我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遵命。”一把抹去了頭頂幾乎淌成水流的汗珠,矮個子法師將手中的鐵鏈收起,同時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小巧的羊皮紙。
而隨著法師手中的羊皮紙閃過了一道淡紫色的微光,遠在王府另一端的御林軍也同時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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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面孔,罪人少女靜靜的躺在他的懷中,久久未曾說出一句話。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確切的說,應該是不知道該和這個她一度認為已經拋棄自己的“新朋友”說些什麼,又該抱有怎樣的心情。
是怨恨,是感激,還是其他的什麼。
她只是呆呆地看著身旁的景物隨著刺客的移動而極速倒退,她不明白,本應該趁夜離開王府,背叛過自己的他又怎麼會再次出現,甚至冒著被殺的風險前來救下自己。
腦海中亂成一團,她突然感覺,原本那個看上去行動簡單,身為一個盜賊的刺客,自己好像已經無法再看懂了。
“怎麼了,一句話也不說,是因為我來救你你太感動了嗎?”看著懷中久久不語的少女,艾莉絲一面尋找著手中鉤爪的下一個著力點,一面向著少女道。
“感動。。。”和預料之中一樣,沒什麼十分激動的感謝,不過少女也沒有埋怨艾莉絲什麼,也沒有掙扎,只是聲音稍微沒什麼精神,彷彿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精氣神。
“你不是拿了鑰匙離開了嗎?”
“鑰匙。。。”艾莉絲一瞬間沒有出聲,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所做所為,也想起了自己在企圖離開王府的途中,自己內心的那份掙扎。
“啊,說起來這個鑰匙。”艾莉絲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而在不耽誤使用鉤爪趕路的同時,低頭看了看自己上衣的口袋。
“那個在我上衣內側的口袋裡,我當時看它掉在地上,怕吵醒你睡覺,所以就先自己收著,不過忘記還給你了,所以現在回來送給你。”
“騙子。。。”沒有給艾莉絲留什麼情面,少女直接揭穿了對方的謊言,不過她嘴上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表情卻並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我早就知道你來王府的目標了,也知道你是聖殿派來的。”
“你原來都知道。。。”艾莉絲呼吸一滯,甚至連手中的鉤爪都慢了一拍,差點沒銜接上。
他原本還以為少女應該是個很厲害,但腦子有些不太正常的孩子,思量著用些謊話去搪塞對方,卻沒料到少女早就摸清了自己的底細,不過如今再糾結這些也沒用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如何甩開身後即將到來的追兵,離開王府。
想到這,艾莉絲正了正神色。
“說起來,看你剛才和皇帝的樣子,應該是相互認識的吧,那要是將這東西還給他,你們之間。。。還有可能回到從前嗎?你和我不一樣,並不是必須要被他追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