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迷離蒸騰,籠罩著這一望無際的陡峭山脊。
一片前後不過兩丈有餘的前後狹窄區域內,正有一名身材高大的粗壯漢子,正盤膝坐地,目光緩緩的盯望住面前。
就在他身前不足三尺開外,赫然乃是躺有一名面色清俊,雙目緊緊閉合的青年。
堂堂“休閒居”的行會掌門,硃砂,如今居然就這般活生生的躺臥在自己的面前,這簡直就好像是在做夢一般。
瀾虎甚至刻意去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果然在吃疼之後才終於最終確定,這委實不是在做夢,而是真實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
作為適才出手迎戰六名可怕的同階強者的硃砂掌門,如今在精疲力盡之下,接受瀾虎的些許照顧,卻也是無比應該的事情。
瀾虎在硃砂沒有再次清醒之前,也自然該盡心只職守的守護在他的旁邊,這些顯然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情。
只是所有人都不會想到的是,此時的瀾虎雖然相貌粗獷,但是兩道精亮的雙眼內,卻是浮現出一種難以察覺的詭異之意。
他雙目緊緊看著昏迷中的硃砂,看上去滿是正義凜然的臉龐上,竟是在嘴角裂開一道詭異笑意。
“硃砂啊硃砂,只怕連你自己也沒有想到吧,在這險地‘梯雲縱’內你真正要面對的敵人,其實正一直潛伏在你的旁邊。”
瀾虎看上去心情格外振奮,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森然道:“真是太過可惜了,這位‘休閒居’年輕的行會掌門,雖然修為資質出色無比,但你識人不明,江湖經驗始終還是欠缺了些。”
“多謝你幫我掃清了馬青這些礙眼的傢伙,而你這位‘休閒居’行會掌門能夠死在我的手裡,也算是你的運氣了!”
瀾虎一那粗魯蠻直的常態,口內有些譏諷出聲道:“能夠死在‘天使之淚’行會排名前三的超然命格之下,死在我這位真正的領隊手下,也不算屈沒了你。”
他說到這裡,已經是輕輕舉起自己那隻不曾受傷的左手,並且緩緩向著那已經昏迷的硃砂脖頸處按落下去。
一位代表著靈域三大行會勢力的神格候選者,一位有著莫大機會可以登頂新神身份的人物,就這樣在這荒無人煙的山脊上,默默無聲的死在自己手裡。
這份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虛榮感,幾乎立刻充塞住他的心內,並且令他忍不住暢快無比的笑出了聲。
可就在他那手指輕輕按在硃砂喉嚨上的時候,忽然身軀陡然一僵,一種幾乎冷徹心底的感覺忽然自背後傳來,也當即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這突然出現並抵身在他背後的,分明是一種極為堅硬細薄的東西,可就這份觸感而言,卻是非刀非劍,甚至連一柄匕首的厚度都達不到。
可就是這麼一個詭異物件,居然令他感受到從來沒有經受過的可怖感。
“你那骯髒的手指頭倘若再往前伸動一下,那麼下一刻你將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肉乾,被我這柄劍穿身而入。”
背後那聲音中充滿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然,極為冷冽的傳了出來道:“對了,你若是不肯相信,那麼完全可以試上一試。”
“不敢不敢!好漢饒命,在下也是遵循著行會高層的命令,才會不得已要取下硃砂掌門的性命。”
那瀾虎果然也是極為有眼色,當下也是當機立斷,直接收手而回,並且向著身後那人垂手連拜道:“還請大人寬宏大量,饒了在下這條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