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到這裡,亦是不約而同向著酒樓內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闆和夥計看了過去,後者眾人顯然也在刻意躲避他們的眼神,都只顧著各自忙碌著,好像壓根不曾看到他們出現一樣。
其實這些“春風漱玉館”的暗樁們,平素也是經見過無數大場面,可如今眼見堂堂“四海同盟”行會的金城小弟掌門駕到,而且這般毫不忌諱的同羅依歌招撥出聲,皆是心內驚駭不已。
對於金城小弟這般級別的客人,他們自然沒有相應的專斷處置權利,所以也只得暫避鋒芒,選擇將此事儘快向行會內進行彙報,等待著會內專門的人員前來處置。
“堂堂‘四海同盟’的掌門大人,總是應該自顧身份才是,又何必去欺負一些下人們呢?”
可就在這時,卻是自樓道口響起了一個聲音,而後又立刻傳來“噔噔噔”一陣急速的腳步聲,一名面色冷然、俊美異常的白衣年輕人正舉步拾級而上,露出大半個身形來。
“居然是你?”金城小弟眼見此人出現,也是忍不住有些動容道:“不愧是武牧榮啊,訊息竟也是這般靈通。”
“怎麼?你們‘四海同盟’來得,我們‘天使之淚’就來不得?這又是什麼道理!”
武牧榮冷冷出聲,語氣中甚至帶有一絲挑釁之意,而當他看到羅依歌后,卻是臉色陡然一變,變得如沐春風一般微笑道:“羅姑娘你好!”
“羅姑娘?武掌門你莫非是在喊我麼?”羅依歌聞言之下,忍不住面色微微一紅,要知她自從師以來,還幾乎沒有聽到旁人叫她為姑娘。
而自進入靈域之後,她為了快速盛名鵲起,出手大開大攬,兇暴異常,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罵她為“凶神惡煞,”又怎麼會有人這般溫柔稱呼於她。
金城小弟叫武牧榮這般喊叫出聲,也是兀自嘆息一聲,接連搖頭不已。
他之所以這般神情,似乎也有意在說明,這武牧榮好歹也是“天使之淚”行會的新主,可為了招攬羅依歌,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真是想不到啊,本以為最多會來一些長老身份的人物,可如今竟是兩大行會的掌門人一起現身,真是令在下惶恐不已。”羅依歌語氣震驚異常,這般結果委實是她不曾想到的。
金城小弟哈哈一笑,介面道:“閣下又錯了,這裡乃是萬朝城的屬地,也便等於在‘休閒居’的治下,既然咱們都能夠知曉,難道他們會缺席不成?”
那武牧榮聽到金城小弟口內提及“休閒居,”臉色也是為之一沉,顯然對於這個昔日的敵手極為不喜,更是不願意見到硃砂那張面孔再度出現在面前。
“哈哈,這麼熱鬧的事情,確實不應該缺少了我啊!”正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道爽朗聲音陡然響起。
而隨著這聲音甫一落地,竟是自半空中直接飄落下一男一女兩道年輕身影,這兩人面色微紅,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顯然正是匆忙趕到,自然正是硃砂和寧馨兒兩個到了!
“硃砂!你終於來了!”金城小弟眼見硃砂來到,也是又驚有喜,當下直接站身而起道。
“怎麼,他就是硃砂麼?”羅依歌這次徹底的懵住了,用不可置信目光向著硃砂望去,那目光中包含著極為複雜的含意,有著驚詫、有著熟悉、有著感慨、有著激動。
“閣下就是新人榜單第一名,羅依歌麼?”硃砂目光炯炯向著對方望去,心內也是忍不住兀自一動。
不知為何,他雖然乃是在靈域內和羅依歌第一次見面,但是那種以往隱隱的親近感卻是愈發濃烈異常,總是感覺面前這個眉清目秀、英氣逼人的年輕姑娘,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而一旁的寧馨兒何等聰明,也是立時就看出,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些極為怪誕的關係,那羅依歌顯然洞悉清明,只是硃砂還被矇在鼓裡而已。
“恩,果然不錯,你的確是硃砂,”羅依歌目光中精芒閃爍,顯然已經認出了這個當初在“東瀾劍宗”之時,曾經在下山道路中賙濟師父和自己的少年。
當日師父和自己扮做乞丐,無非是想見一見這個未來可以承接重擔之人,而那個時候的自己太過年輕,可是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如果多年過去,自己已經成長不少,而硃砂更是不負眾望,如今已然成為靈域內三大勢力之一:‘休閒居’的掌門人。
而未來後不久,他想必就會擔負起那個眾多前輩的共同希望,去爭奪準神格了吧?
羅依歌怔怔望著硃砂,一時間竟是失語當場,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我可是聽說,你自進入靈域之後就一直在尋找我,是嗎?”硃砂如今親眼見到羅依歌,卻是認真異常的詢問起那個一直放在心中的問題道:“雖然我也不明白原因,但如今我就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有什麼事你就儘管開口吧。”
“哎,硃砂,這你可是不對了吧!”旁側的金城小弟聞聲後,還以為這是硃砂故意招攬對方的手段用語,當下趕忙開口道:“說起來,咱們可都是趕在你的前面見到她,那麼總是要有個先來後到才對,你說是也不是?”
“哼!金城老兄,你莫非忘記了,包括這間‘春風漱玉館’在內,可都是屬於我萬朝城‘休閒居’的地盤,換而言之,羅依歌到了這裡,顯然是最先屬意我們萬朝城。”
他冷冷一笑道:“而你們兩位突兀造訪,分明是不將我們‘休閒居’放在眼裡,在下倒是想問問兩位,這件事又該如何說道啊?”
“先來後到又如何!進入閣下的地盤又如何?這似乎都代表不了什麼吧!”
一直在旁側靜靜聆聽的武牧榮忽然開口道:“羅姑娘乃是新人榜單第一位的人物,也是咱們各大行會爭取的物件,依照在下看來,此事只怕還要問一問當事人的想法才行。”
他說到這裡,又文質彬彬的向著羅依歌深深施了一禮,談笑風生一般道:“你說是不是啊?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