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缺見狀,不由得衝那胖子嘿嘿一樂,又轉身向硃砂解釋道:
“小兄弟不要奇怪,這雖然只是一場小賭,但是對於我二人意義卻是不同,對我而言不過是個尋常遊戲,而對他來說卻是殊為重要。”
硃砂見他談笑風生的模樣,對那爭鬥結果漠不關心,儼然早已胸有成竹,心中暗忖道:
看眼前這情勢,這風缺心中定然認為我要猜大贏小輸,不過這小的蛐蛐也十分矯健,似乎留有後勁,若是發揮的好的話,未嘗沒有勝算。
他將目光望住籠內,如今大蛐蛐猶似兇猛,但已明顯有些不如之前,小蛐蛐已隱然開始呈現強盛趨勢。
心內主意打定,卻假作一本正經的猜道:“以在下看來,反倒小隻的贏面比較大,大隻的一時兇猛卻是不耐久耗,最終的結果只怕要輸。”
“小兄弟心思縝密,眼力過人,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風缺一臉讚許道:“確實能看的出來,這隻小的靈活兇狠,鬥志力更加旺盛。”
他又輕搖了搖頭道:“不過這世間之事多是天數定然,並非有了鬥志便可以成功,不信你再仔細看看。”
硃砂順他指向,再次看向那一大一小兩隻惡鬥蛐蛐,登時有些傻眼。
原本這小隻的本來佔盡優勢,卻是突然間足下走了一個趔趄,瞬時就被大蛐蛐猛啄一口,慘鳴一聲撤身而逃,接下來更是如同醉漢一般,開始在竹籠之內盲目亂跳起來。
大好局面,一朝更迭!
這變化來的實在太過突然,這小隻蛐蛐不知道什麼原因,似乎是馬上要輸的節奏。
那位唐姓胖子,此刻眼中亦完全失神,忽然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那副失落模樣好不狼狽!
在他口中更是悲慼連聲道:“完了,這下全完了!”
他發抖的雙手捂住雙眼,竟是不敢再看向籠內,神情似乎要哭出來一般。
風缺見這唐姓胖子失魂落魄的模樣,口中曬笑道:“怎麼了胖子?你莫非打算認輸了麼?”
那唐姓胖子盤坐地上,將腦袋耷拉下去,似乎沮喪到了極點。
硃砂在一旁看到胖子這般狼狽模樣,心中頓感不忍。他知曉這盤對賭必定對這胖子極為重要,說不定是由於賭注下的極大,才會導致這樣失態。
不過這場賭鬥的勝負,如今也關乎著自己的五枚銀幣,卻如何輕言放棄!
硃砂當下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全神貫注察看那大小蛐蛐的戰鬥場面。
他如今目力超凡,丈餘範圍之內,入眼都是清晰異常,幾乎瞬間就已經看出,這赤紅色小蛐蛐有些不太對勁。
只是當他將神識掃視而去,才赫然發覺在這小隻蛐蛐的雙目之上,分明籠罩住一團粉塵,似乎是有人刻意遮蔽!
他登時恍然大悟,正是這道粉塵霧氣,完全遮蔽住了小隻蛐蛐雙目,如此一來,眼前漆黑不明,行動方面自然大打折扣。
可小隻蛐蛐雙目如豆,要完全精準遮蔽的話,顯然也不是那麼簡單,分明是有人以特殊的功法所為。
他不禁將目光放回了風缺身上,兩相對賭的情形下,能夠如此心神淡定,又身具這般超常手段,只怕非眼前這少年不可。
他心內也是感慨不已,這風缺好厲害的手段,居然可以施展出這樣奇怪的法門。
但若是直接揭穿對方,只怕對方會立刻當場否認,他到底是少年心性,很快生出一個另類的想法來。
那便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若想勝出賭局,看來惟有嘗試一下自己的精神攻擊之術才行。
雖然還不沒有進入神覺期,尚不能夠正式修煉“小神縱術”中的“精神穿刺”之術,但是這種粗淺的精神攻擊,對付一隻蛐蛐應該不在話下。
加上又頗為同情那胖子,於是硃砂立刻下了決定。
他心念一動,識海之內生出感應,那道神識瞬間應意念而生。
一道遊離細絲般的新生印記,猛地沒入那隻大蛐蛐的頭頂之中,同時雙目一震,已經強行灌入了一絲精神力進去。
雖說是將神識強行灌入,但是畢竟不是什麼正經修技,能否成功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說來也怪,那大隻蛐蛐身體微微一顫,口內嗡鳴聲登時響起,接下來如同喝醉了一般,開始蹣跚爬動起來,果然產生了不良反應。
他自然不知,這蛐蛐雖然生性好鬥殘忍,卻都是籍有頭部統一指揮身體行動,因此抗壓能力實在是虛弱到了極點,斷然是經不起半點精神反彈的。
那小蛐蛐雖然前方眼界不明,但是大隻蛐蛐的悲鳴聲卻是聽的清楚,知道對方此刻定然有變,大好機會又如何能夠放過?
它當下怒鳴一聲,已經迅疾向著聲音來源方位高高跳起,幾個起落之後,竟是掠上其背,旋即張開利口狠狠咬了下去。
大蛐蛐此刻猶自渾然不覺,這一口咬實之下,口內不禁痛鳴一聲,翻身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