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一場廝殺,幾乎耗盡了她身體裡的全部內力,再加上身體受到的幾處傷,此時此刻,她差不多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開始用大周天功夫,來慢慢恢復自己的內力。她無力地站著,心裡明白:此刻無人能幫助自己,他們都在拼命廝殺。
幾個傷口都在流血,可她的身上沒有一點創傷藥,只能忍受著。現在她還要提防敵人的攻擊,此時如果來幾個強悍的吐蕃武士,她都難以抵擋他們。
但是她也不擔憂,因為她有天遁神劍,危急時,揮動神劍,那劍身上發出的萬道藍光也會將那周圍的敵人殺死。
她的目光移向了遠處,望見曇雲師太與不空和尚戰在一處;而惡風則與賴頭吒和多羅吒兩人廝殺成一團,看樣子那多羅吒的身體己恢復過來。
再遠一點,紅線看到隱娘已將天聾地啞殺得四處躲閃,那兩人己落下風,但卻不敢逃走,只因懼怕不空大師,怕受到他的責罰。
紅線現在有些擔心曇雲師太和義兄惡風,因為她看出來,兩人的處境都不太妙。最讓她不解的是,缺失一個左手臂的不空,他的武功好像比先前更強了。
只見他赤手空拳,卻逼得師太連連後退,而且他的武功也與先前大不相同。紅線當然不知道,此時不空所施展的,正是他師兄傳授給他的那‘曼妙婆娑功’。
曼妙婆娑功的招式全是模仿古天竺舞蹈而來,動作招式雖輕盈曼妙,但內中卻暗藏超強內力。此功的每一動作招式中都會發出陰柔罡氣,人若被打中,輕則骨斷筋裂,重則一擊斃命。
另一邊,義兄惡風也被那兩人逼得東躲西閃,那賴頭吒和多羅吒兩人的武功要強於天聾地啞。眼看著義兄難敵那二人,此時紅線多想上去助師太和義兄一臂之力呀,可她此時的內力才剛剛恢復了一半兒;如果此時上去,不但救不了他二人,搞不好自己也會再次受傷。
在遠處觀望的紅線看不空的武功招式十分怪異,一招一式好像人在跳舞,但每一出手都是殺招。她看出來,不空的掌中發出來的條條罡氣。
深通武功的紅線知道那罡氣非常厲害,難怪曇雲師太盡力地躲開不空的掌力。紅線一邊用大周天功夫調整身體的內力,一邊用眼睛仔細地看著不空的一招一式,希望自已恢復內力後,能有把握破解不空的怪異武功。
就在紅線有些焦心之時,遠處傳來一陣哇哇亂叫聲,她扭頭看去:原來是隱娘重傷了天聾地啞,兩人各自的身上都受了重傷,天聾的一隻胳膊被隱娘砍掉。
就在隱娘揮劍要殺了兩人時,那天聾地啞忽然朝她手舞足蹈地哇哇亂叫,並對她連連作揖求饒。正殺得興起的隱娘,見他二人這等滑稽而又可憐的模樣,殺心頓時大減。
她厲聲喝斥二人:“姑奶奶暫且饒了你們的狗命,還不快滾?”那天聾地啞二人好像聽懂隱孃的話,連丟在地上的兵器也沒敢撿,便掙扎著朝沒人的地方逃去。
見此情景,紅線心裡的焦慮減輕了一半,騰出手來的隱娘正好去助她師父一臂之力。就在紅線要招呼隱娘時,卻發現她有些不對勁兒,紅線看她身體搖晃了一下,又見她回頭張望,並將手中的短劍朝矮樹叢那兒飛擲出去。
紅線心知情況不妙,便飛身來到隱娘身邊,見她的大腿上中了一箭。為防毒氣擴散,紅線連忙出手封了她的幾處穴道,並將毒箭拔出。
此時隱孃的臉色己經蒼白,因為紅線出手及時,所以毒氣毒汁沒有繼續擴散,才免遭先前那多羅吒瘋癲的下場。
見隱孃的傷勢暫時穩定下來,紅線一個箭步竄到矮樹叢那裡,見隱孃的短劍正插在賈世仁的胸口上,那狗賊己氣絕身亡。
原來先前曇雲師太的飛劍並沒有將賈世仁殺死,他只是受了重傷,已經奄奄一息。待他吞服了從天竺帶來的內傷藥後,他又活了過來,可是他卻無法行走。
賈世仁知道自己要想活命,除非他們打敗了紅線一夥人;反之,他就是死路一條,這次紅線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趴在矮樹中不敢動彈,假裝自己被殺死了。那一刻,他雖然趴在矮樹中裝死,但耳朵卻仔細地聽著雙方廝殺的動靜,判定是那一方勝了,那一方敗了。
在降魔尊者和紅線的鬥法中,他真正感受到了那驚心動魄的大場面。那時,他趴在矮樹叢裡,暗暗地為降魔尊者祈禱,希望他能打敗那丫頭,殺死那丫頭,這是他最大的願望。
到後來,他聽見風聲停了,雷聲也消失了,他這才壯起膽來偷偷看一眼:只見紅線雙手拄著劍,站在原地,而降魔尊者己不見蹤影。
他想:完了,徹底完了,那降魔尊者一定是被那丫頭殺了;他們幾個人裡最厲害的降魔尊者己被殺死,無人再能擋住那丫頭,他們是敗局已定,而自己也處在最危險的境地。
就在賈世仁絕望之時,他忽然發現:那丫頭仍然雙手拄劍站在原地,看樣子她好像受了重傷,而且身體虛弱無力;這讓他本來己絕望的內心裡,又重新產生了活命的希望。
他悄悄地拿起了如意弓,又從箭囊裡摸出一支冥毒箭,他張弓搭箭,瞄準了紅線。瞄了一會兒,他並沒有放箭,因為他看離紅線太遠,自己身體又非常虛弱,怕射不到她那裡,那樣反而會驚動她,到時候就不會有射第二箭的機會了。
這時,他突然聽見一陣哇哇亂叫聲,扭頭一看,原來是天聾地啞二人被隱娘打敗,而且兩人都受了重傷,兩人都是啞巴,所以哇哇亂叫,並不停作揖,求隱娘饒命。
見隱娘離自己最近,他放棄了射紅線,而把毒箭又重新對準了隱娘;他射中了隱娘,有些興奮的他,抬高了身體,想看得清楚一點。
就在這時,他看到那丫頭憤怒的目光;緊接著,他看到一道電光飛過來,正紮在他的前胸上,他還沒有來得叫一聲,便無力地倒在矮樹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