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件事情,很顯然是有人想要引他回國,讓他誤以為許心寐來英歌蘭找他了,然後回去求複合。
最後等待他的會是怎麼樣的收場,陸景深心裡很清楚。
但是看見那麼身影的時候,他的大腦失去思考,腿腳彷彿由不得他的身體控制,自然而然的就一路追了上去。
到了機場,看到人山人海後,陸景深茫然的站在那裡,在作業容易產生錯覺的地方,反倒是越發清醒。
許心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那不是他老婆,明明很多細節都不像,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腦海中被下了蠱那般洶湧如潮的思念,把他帶到了機場,又認清了現實。
哪怕今天,許心寐真的出現在機場,他恐怕都沒有那個膽量跟回去。
他變得唯唯諾諾,害怕不確定性,害怕離婚,害怕吵架,害怕見面。
於是陸景深折返回來,一路上都像是失了魂一樣。
裴青月拿起面前的酒,舉在兩個人面前的茶几中央說道。
“我很欣賞你有這樣的魄力,雖然這不能給我帶來更大的利益,但至少你讓我感覺到世界上,好像不止我一個人活的一團糟。”
其實在宋唯依說陸景深要回國的時候,裴青月的情緒是有那麼一瞬間複雜的。
試想一下,不管是誰長期待在無人交流的地下室,然後忽然加入了一個盟友,雖然兩個人有些時候的相處模式並不對付,但這地下室好歹也算是有了些生氣。
而突如其來的訊息,就是他這個盟友要離開了。但是那個時候,裴青月的理智依舊讓他為利益做出了決定。
裴青月低笑著舔了下唇角,內心極其諷刺:
裴青月,你真可悲。
陸景深用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敢情我們現在是同病相憐,你獲得的一點心理安慰,全靠我這個同行襯托?”
裴青月扯了下嘴角,“抱歉,語言這門藝術從來都沒學會過。”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很討人厭的人,但那個時候他有權有勢,即便有千千萬萬的人討厭他,他也只會覺得,是他一個人孤立了那千千萬萬的人。
陸景深又一杯酒喝盡,看著裴青月手中不為所動的酒杯,皺了皺眉。
“我都喝完了,這酒你也逃?”
裴青月想了一想,將那杯酒放下。
“我不能喝酒。”
他必須要時刻掌控著現在的局面,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甚至連睡眠都變得格外淺,他並不完全相信手底下的任何一個人,緊繃的思維狀態已是他的常態。
裴青月沒有辦法保證,在這種狀態下,他要是喝醉了或者酒精上頭後,會做出什麼事情,又會導致什麼後果。
他懼怕失控的自己。
陸景深也沒有勉強他,只是吐槽了句。
“沒勁。”
陸景深不再管他,獨自一個人坐著不緊不慢的抽菸喝悶酒,反正有裴青月替他負重前行。
而他在這裡,每天只需要做三件事情,吃飯,睡覺,想老婆。
雖然有些難熬,但這對於陸景深來說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