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知道了,姑娘坐穩!”言罷又是一鞭,烈馬狂奔了起來。林中的白樺樹從身邊掠過。不一會二便出了林子,白曉花本來心想,這恐怕都跑了好遠了,乾教的大營本來就在密林較淺的地方,也不知道離開密林到哪兒去,可是隨著馬兒疾馳,眼前景色變幻,她心胸卻越來越開闊。
眼前出現了一望無際的草原,夜色中他們在草原上飛馳,如同蜉蝣劃過水面。
忽然暗中多了幾匹隨行的馬匹,在他們兩側賓士,那些騎手手舉著火把,照亮了夜空,嘴裡還喊著哨子,彷彿是在迎接他們。
白曉花問:“夜巖,他們是什麼人?”
夜巖道:“姑娘別害怕,是同伴,都是殿下的人。”
馬蹄聲漸漸壯大,盤旋的火把越來越多,草原上策馬崩騰的人匯成了一條河流。黑暗中顯出一片星星點點的網路,那是遠處另外一個營地的燈火。頂頂帳篷與乾教的風格大相徑庭,一色的金頂白帳篷,錯落有致的圍繞著主帳。
隨著他們離大營越來越近,白曉花看到大營前似乎有人在宴請取樂,舞袖的漢子圍著篝火邀酒,馬蹄漸近,風中傳來了木柴的火星與縱情飲酒的人們的歌聲。白曉花的心胸也如同被馬蹄聲震動的大地一般共鳴起來,剛剛她還在令人氣短的密林小帳篷中,下一秒她就到了廣闊的天地間,如同進入幻境。
坐在這些人正中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驚弈。
他歪坐在一張虎皮上,手中提著酒碗,托腮微笑看著篝火與娛樂的人們。
白曉花忽然有些不認識他了,他的神情和姿態,與那個她在乾教認識的中規中矩的二師兄,似乎是兩個人。
夜巖在大營前勒馬,李驚弈回首,對著白曉花一勾手。白曉花恍恍惚惚地走過去。
火焰在他的臉上映出橙黃色的陰影,反而將他一隻眼睛隱沒在陰暗中。
李驚弈見她來了,站起身,舉起她的一隻手,端起酒碗,道:“各位,敬小師妹一杯。”
“哦!”人群爆發出了一陣歡呼,一呼百應,紛紛舉起酒碗。
白曉花只看到一條條手臂舉起來,又放下去,酒碗摔碎在地上。
身側早有一位蠻族打扮的武士給白曉花端上一碗酒,那武士用生疏的漢話說:“小姐,請!”
白曉花接過那碗酒,火光在酒碗中盪漾,她抬頭看一眼李驚弈。李驚弈正俯視著她,衝她微笑著點點頭,似乎是首肯的樣子。
白曉花眯起眼睛,仰脖子一飲而盡。
這些蠻族侍從似乎十分受用,鼓起掌來。
李驚弈道:“坐。”
一道燒酒從嗓眼直接滾到胃裡,白曉花瞬間覺得眼睛發熱,眼前朦朧。白曉花坐在他旁邊,悄聲問:“二師兄,這些人是……”
李驚弈放下酒碗,道:“小師妹,有個把戲讓你看看,不知道你是否喜歡。”
白曉花眨眨眼。
李驚弈也不管她的反應,安排好了一樣,他拍拍手,篝火前被推出四個帶著頭罩的人。
那四個人有的罵罵咧咧,有的呼痛。
“哪個膽大包天的敢抓我!我爸是當今尚書!”
“我操你媽的,別推。”
“你們抓我,就是與天蘊殿為敵!”
白曉花忽然想到,四個人,不會是……再定睛一看,那四個人都帶著腳鐐,被鎖鏈連成一列。
旁邊的武士摘下幾人的面罩,當真是押送白曉花的天蘊殿四人!
白曉花扭頭看向李驚弈:“二師兄,啊這。”
這他喵的完全就是用私刑的氛圍啊,白曉花慌了,她搞些小惡作劇還是可以的,真的大場面,她這個正直青年慌的一批。
沒想到那四人,看到正座上的李驚弈都是一愣。
一人喃喃道:“二殿下……”
二殿下,白曉花心想,李驚弈到底是什麼人,好像聽說過他是貴族出身。
旁邊的武士大喝一聲:“跪!”嚇得白曉花一激靈,那武士隨即踹向天蘊殿一人的腿彎,那人即刻便跪下了,他雖然憤恨地回頭看一眼,卻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