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靜靜地坐在樹後。
無晴崖上又是一個大晴天,他坐在地上,微微的暑氣蒸騰上來,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但是他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遠處一片綠色中猝然竄出了一個白色身影,三下五除二就奔到了他面前。
“大師!”白曉花興高采烈地打招呼。
這位就是他昨天還素未謀面的小師妹,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圓鼻頭兩個大眼睛,一開口就是師兄你是不是啞巴。
從此他就擅自成了啞巴。
他叫顏臻,從入教以來,一直在無晴崖上修習劍法,茅屋就是他的洞府,每天的生活很單純,習劍,打坐,偶爾拜見師父,彙報學習成果,吃飯就靠打獵解決,偶爾去山下人間鄉村買一些日常用品。
平靜的修煉生活突然在半個月前有了一絲波瀾,他發現自己被困在無晴崖了。當時他走在下山的小路上,腳步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阻力,前方有一堵透明的牆。
他運功去劈,那陣法卻像是磁石一般,將他的力道吸的乾乾淨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繼續著自己的練劍生活,直到發現有人偷他魚吃,然後發現這位小師妹,再然後由於少言寡語的性格,被順理成章地誤解成了啞巴。
雖然生活的走向非常離奇,但顏臻的心中,只有劍與吃。所以不說話不下山也不大礙事。
顏臻放在嘴唇上的中指還沒放穩,這時樹後撲通一聲。白曉花好奇地低聲問:“師兄你在幹嘛。”
顏臻站起身,擺手讓白曉花跟上。
樹下有些稻草鋪著,顏臻手輕輕撥開那些稻草,草鋪下面掩蓋著的是一個地籠,竹籠裡儼然有一隻小兔,迷茫地蹬腿。顏臻有條不紊地將竹籠蓋上,然後提出來。
白曉花拳頭敲到自己手掌上,道:“師兄我懂了,這是咱們的食材。”
顏臻頂著白曉花的“咱們的食材”的蹭飯意圖,自顧自地向前走,撥開灌木,又用胳膊攔住白曉花,示意她往後退,灌木下有一個捕獸夾,夾子已經合上,一隻竹鼠後腿被夾住,可憐兮兮地橫躺在土地上,小眼睛淚光盈盈。
白曉花一拍掌:“師兄,我懂了,這麼可愛的小竹鼠,肯定是抓來當寵物的吧。”
顏臻搖了搖頭,微微皺眉,白曉花這人怎麼回事,一般人都是養兔子吃竹鼠吧,怎麼她是養竹鼠吃兔子。
兔兔不可愛嗎?
顏臻將竹鼠扔進另一個竹籠,然後將夾子復原。
白曉花亦步亦趨跟在顏臻後面,她發現了,顏臻是野獵大師。她在崖上半個月只會摘些酸溜溜的果子解饞,而顏臻顯然已經發展到了漁獵文明階段,生存智慧滿點,由於太有生存智慧,都不太像修道中人了,畢竟乾教那些同輩大多數都清高自傲,絕對不屑於親自動手勞動。
白曉花看著顏臻利落地處理獵物,像個老練的林中獵手。不由感嘆,真不愧是我們瓊門,啥人都有,包含了動物專家大師兄,豌豆射手二師兄,野獵大師無名師兄,以及自己這個掉進錢眼小師妹,也不知道師尊是按什麼標準收徒的。
顏臻注意到她觀察認真,便手把手教她如何設定陷阱,雖然不著一詞,但是行動清晰,白曉花居然看一次就會了。
“解鎖,初級器物陷阱。”
嗯嗯嗯,好好好,白曉花點頭。
顏臻一上午都在林中游走,路過一顆大樹時,忽然停住了腳步,劈下許多樹枝,放進揹簍裡。白曉花不解其意,為何那麼多樹不砍,只砍這顆。顏臻第三次停下的時候,白曉花摘下了樹上發黃的蘋果,忽然明白,原來顏臻只砍櫻桃木和蘋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