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五神峰上時而云霞蔚然,時而雨雪交織,風雲變幻實為仙氣凝聚之地。
位於五神峰上的乾教,名氣噹噹地響。每年收徒的時候,隊伍能從山門外排到隔壁山頭。
好容易折騰倆月,資質選拔是搞完了,還得整新生歡迎會,名門正派的規矩,還真是繁瑣。
這不,慢慢悠悠走在前頭的,就是瓊門的掌門人冶曉星。
“為師說的這些,都記住了嗎?”
冶曉星聲音溫柔地提醒身後的小姑娘。
那姑娘個子不高,穿的也是乾淨統一的道袍,一雙眼睛又大又圓,長得醒目。那姑娘聽到師父的話,趕緊點點頭,答:“記住了,多聽多看,少說話。”
冶曉星這才放下心,領著新徒兒白曉花加入了乾教新生歡迎會。
歡迎會嘛,顧名思義,就是乾教每年新入學的修道者自發組織的小聚會,新生們交換一下資訊,認識一下同屆。冶曉星把孩子往裡面一領,然後拿了點黃酒,漫步到教師那桌和自己師兄弟喝酒聊天去了,然後過一會兒就聽到旁邊幾個新生嘰嘰喳喳地討論。
“誒你們怎麼來的?”
“我家住的比較遠哦……我師父當時一揮手召喚了一隻頂級靈獸,神峰駱駝哎!那個三個駝峰都是金色的。”
“哇,我師父當時燒了一張靈境傳送符誒,超酷炫的,我簡直震驚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鍍銀的符紙!”
“你呢?”
“我?”白曉花說:“嗯……我走著來的,師父說沒錢買符。”
隔壁桌冶曉星背對著她們扶額,一句“師門不幸”卡在嗓子眼裡,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白曉花覺得自己運氣不太好。
某天一個睜眼,發現自己到了修仙世界,從一個剛剛要參加工作的女大學生,穿成了一位罪臣之女,流放在北疆的冰天雪地裡,迎著刺骨的寒風,嗷嗷往前走。
想來她白曉花上輩子也沒得罪過什麼人,怎麼就穿成了個小可憐了呢?
於是乎,她全心全意地祈禱,趕快來個高人把自己解救出去吧,最好是那種白衣飄飄的,氣質清冷的,面容出塵的,功力深厚的師尊。
這種師尊不都是批發的嘛,網路世界遍地都是。
她發誓,自己一定會抱緊大腿,好好躺一生,撫慰自己被迫穿越的小靈魂。
正胡思亂想著,咔嚓一聲。
冶曉星來了。
白衣飄飄,氣質清冷,面容清秀,功力深厚,全都佔了。
白曉花滿臉崇拜地瞅著他,就跟賣火柴的小女孩看見了燭光中的外婆似的,眼皮都不帶眨。
白曉花自認為許的願很完美。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忽略了一點、也是在修仙界非常重要的一點:
她這個師尊,好像,沒什麼錢。
冶曉星帶著白曉花硬生生從北疆走了三個月,才走到了乾教瓊門的山頭,如果不是冶曉星教她一些清潔衣服梳頭洗臉的法術,她估計都快成小叫花子了。
瓊門瓊門,是真的窮。
可冶曉星對她也是真的好,一塊饅頭也掰成兩半,大塊的給她。白曉花認命了,人麼,不能啥啥都想要,這師父也夠好了,想想要是師父奇醜無比還為人奸猾,那徒弟豈不是更慘。
再說了白曉星也沒啥大志願,就想跟著師尊混日子。修煉嘛,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就行。不能太差,否則侮辱了師尊的名號;也不能太好,否則讓她去出外勤捉妖什麼的,豈不是有辱她當鹹魚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