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大樓,這家制藥廠算是茂達的產業。這會已經是下班時間,廠內的工人都已經陸續回家,或者回了員工宿舍。
工業區沒什麼人,連停車棚裡的車子都寥寥無幾。
秦卿並沒有立刻回答姜鳳泉的問題,她沉默著,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又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姜鳳泉觀察了幾眼,事已至此,她暫時不與她撕破臉,先觀察觀察,她要是真的能安心歸順,她就勉為其難的將人留下,這天底下,能出淤泥而不染的,畢竟少之又少。
再白淨的人,也架不住旁人潑髒水,潑的多了,也就跟著髒了。
髒的久了,逐漸的那顆心也會跟著一塊腐蝕。
只是得花點心思。
可若是她冥頑不靈,她自然也有法子,將她除之而後快。
冷靜下來,她就明白,她要是跟謝晏深生了嫌隙,母子兩鬧的不愉快。在背後愉快的就會是秦卿,謝晏深能為她這般出頭,她必定是費了不少心思。
如此一想,她內心裡對秦卿的嫌惡更甚。
現如今,知曉了根底,她哪裡還會不明白,謝晏深與之秦卿,究竟意味著什麼。
姜鳳泉暗暗咬了咬牙,說:“你也知道,阿深是我的命根,他現在這麼喜歡你,縱使我有百般不願,也只能依著他。秉承著愛屋及烏的宗旨。可我到底是不信你的,你我同為一個男人,你要是對阿深也有真心,就該知道,婆媳和睦,他才能安生。更何況……”
她走了兩步,慢慢停下。
秦卿這會垂著眼,餘光瞥見她止住腳步,也跟著停下來,轉頭看過去。
正好對上了姜鳳泉富有深意的眼神。
彷彿在說:有些事,你知我知,我便不挑明。但你自己肚子裡要有數。
秦卿當然有數,她笑了一笑,說:“我對他當然是真心實意的。我並沒有想要隱瞞您什麼,只是我怕我說出來,您不會相信。不但不信,說不定還會覺得我在挑撥離間,那我這一顆拳拳之心,又要白白遭受冤枉。到時候,就裡外不是人。回來之前,謝晏深就跟我交代,什麼事兒都不必再管,只要安安心心在他身邊,好好養胎就行。”
她一臉的無奈,說的真真切切。
可這一番話,她雖沒有說出名字,可姜鳳泉自然就明瞭,這個人大抵是她非常信任的人。
姜鳳泉冷了臉色,沉吟許久,到底是沒有發作。
此時,身後有腳步聲漸近,兩人的話題也就止步於此。
夏時:“深哥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姜鳳泉嘖嘖了兩聲,笑說:“還真是捧在手心裡的寶。”
秦卿說:“您同我一道過去吧,晚上一塊吃飯。”
姜鳳泉見她這般,當然不會在這個檔口,再去當令人嫌的惡婆婆,“不必了,你們兩新婚燕爾的,我就不當這電燈泡。”
姜鳳泉堅持不跟著,秦卿也就作罷。
謝晏深就站在廠子門口,夏時將她製成的藥丸遞過來,行至跟前,秦卿把藥丸遞給他,“給。這藥就是過於麻煩,一次最多不過五十顆。不過幸好有我,換了別人,說不定一顆都制不出來的。”
秦卿將藥盒塞他手裡,“別捨不得了,多得很。”
謝晏深順勢將她拉過來,“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