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深掛了電話,回到餐廳,手機放到桌上。
“是禹祿的電話。”他故意交代,禹祿最後說明了他昨晚本想第一時間將這件事通知他,已經上了樓,但被秦茗攔住了。
秦茗作為謝晏深第一個公開承認的女朋友,未婚妻。再加上,他平日裡給予她的尊重和愛護,手下的人都看在眼裡的,秦茗在他們跟前說的話,自然會有些分量。
在他們眼裡,這就是往後的謝夫人。
夫妻一體,秦茗的話就是謝晏深的話。
就算是禹祿,對秦茗的話,也會聽從一半。
秦茗餘光瞥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是故意說給她聽,必然是禹祿對他說明了情況,這不能怪禹祿,畢竟謝晏深從未遮掩,秦卿是他謝晏深的人,既然是謝晏深的人,禹祿當然不可能馬虎對待。
該說清楚的,一定要說清楚。
“昨晚他們來過,但太晚了,我就沒讓他們打擾你休息。無論如何,不管是什麼事兒,你的身體還是要放在所有事情之前的。更何況,我知道秦卿沒有危險,所以就沒讓他們打擾你。”她放下調羹,為遮掩自己的慌張情緒,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她心裡沒底,那天晚上謝晏深的警告歷歷在耳。
可既然伯母都給了保證,她心裡略微有了一點底氣,她舔了舔嘴唇,說:“我會把人安頓好,等我們的事情全部都結束,若是到時候你對她還是跟現在一樣的心思,我便不會再阻攔你。”
謝晏深沒再動筷子,雙手放在桌上,虛虛握成拳。
他心裡有怒,但一直隱忍不發。
秦茗猶豫片刻,還是伸手,再次握住他的手臂,“別讓秦卿摻和進來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不確定因素。你這樣在乎她,若是落到旁人眼裡……”
謝晏深猛然抬手,這是他第一次用這般強硬的態度,睜開她的手。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眼神淡淡的,看著她,說:“我要你教我做事麼?”
秦茗心一緊,緊抿了唇,被他甩開的手,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上,下意識的攥進了拳頭,“我不是教你,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
“你是覺得我頭腦不清醒?”
她不再言語,本想提一句姜鳳泉,但她覺得不該把長輩拉出來,這種時候把長輩拉出來,不管是謝晏深還是姜鳳泉,心裡都會覺得不舒服。
所以,她只有沉默。
謝晏深:“我最討厭的便是有些人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的替我來做決定。若是換做別人,你現在都不可能坐在這裡,但因為是你,我多給你一個機會,讓秦故把人送回來。今晚之前我要是見不到人,秦故這些年的努力,我讓他全部作廢。”
“我說到做到。”他起身,“吃飽了,你自己慢慢吃。”
秦茗渾身僵硬,因為過於用力,唇色泛白。她垂著眼不做聲,在他拉開椅子要走的時候,才適時的起身,“我送你出去。”
謝晏深倒是沒有拒絕,秦茗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到了門口,正好碰上進來的姜鳳泉。
她面上含著笑,身後的助理手裡拿著個盒子,見著兩人出來,笑容更深,“這麼早就出門了?”
謝晏深:“媽。”
秦茗勉強擠出笑容,“伯母。”
姜鳳泉知道謝晏深的性子,瞧著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明白肯定是為了秦卿的事兒,“今個就不用去公司了,昨個你爺爺打來電話,讓你們兩個今天過去一趟。這是讓你們帶過去的,老爺子想了好些日子了,我一大早起來去福記,讓他們現做的桃花餅。”
謝晏深:“我沒空。”
“公司的事情柏潤還能應付,你也能遠端遙控,當初你在病房裡出都出不去的時候,不也操作的很好麼?去了西池,也不會影響工作進度。這些日子,你夠忙了,該休息幾天了,去西池住個一星期,放鬆放鬆。聽話。”
謝晏深嘴角一訕,“您好像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一樣。”
姜鳳泉看著他,眼裡的笑意不變,但多了一絲不容拒絕的強硬,“爺爺想你們了。”
秦茗在旁邊大氣不敢出一下,她能感覺到母子之間的交鋒,她也能明白,一個男人有多討厭,遇事把長輩搬出來壓制。
過了一會,她聽到謝晏深說了聲好,就讓袁思可去收拾東西,他轉身進屋。
姜鳳泉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微曲的背脊,說:“到了西池以後,好好跟阿深相處,其他就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