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回了老家裕德鎮。
許久不回,家裡都沒了人氣兒,桌椅板凳上都積攢了一層灰。
她先給外公外婆上了一炷香,然後簡單打掃了一番。秦卿的老家是個小型的四合院,以前院子裡載滿了花草,無人照料,就只剩下枯枝殘骸,顯得蕭條又落寞。
太久不回來,水電費沒續上,這會都停了。
夜間,沒有燈。
秦卿點了一根蠟燭,躺在床上,一時無法入眠。
她想到謝晏深現在說不出話來,就覺得心裡痛快的很。如此想著,她便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陷入沉靜,只餘下輕微的喘息聲,很努力的壓抑著,想要儘量的平穩。
可終究還是亂的。
慢慢的,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
……
謝晏深說不了話,是大事兒。
眼下山河村的事兒,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他自是走不開的,柏潤心裡惱恨,私心想把這事兒告知姜鳳泉,秦卿既然敢在藥裡做手腳,先不說導致四哥說不出話,這若是傷了身子,還得了?
可謝晏深似是料到他的心思,寫了字,警告了他不要隨便亂說話。
柏潤:“可這事兒怎麼瞞得住呢?而且,她也太膽大妄為,竟然膽敢在藥裡做手腳。若是下次,再惹她不快,是不是就要下毒了?也太危險了!”
謝晏深看過去,眼神裡是警告。
柏潤閉了嘴,默了一會,說:“四哥,你不能去,我去一趟吧。”
謝晏深心說,你去了也沒用。他想了一會,寫道:“山河村的事兒,先交於大哥,你在旁協助。”
至於他自己,本就傷著,藉口去山寺修養幾日,避避晦氣。
柏潤知他這般安排,是準備自己去一趟裕德鎮。
他怎麼能順著,冒死都要進言啊,“四哥,留她在身邊,一定是個禍害。她的目的太明確了,而且瘋起來這樣瘋,保不齊,下次就會把事情鬧大,甚至鬧到秦茗小姐跟前去。若是被秦茗小姐知道的話,你的心機可就白費了。”
謝晏深在心裡冷哼,柏潤字字句句落在他耳朵裡,說的越多,秦卿那日委屈的模樣反而越是清晰。
那天,他說的話自是重了,也看到她臉色白了,含著淚的眼裡冒出了火星子。
由此,她才下手叫他說不出話。
現在柏潤說這些越界的話,他還口不能言,不能呵斥回去。
氣極反笑,他揚了下唇,一揮手,將桌上的檔案掃落在地上,柏潤當即閉了嘴,知道自己說的太多,管得太寬。
柏潤彎下腰,將檔案撿起來,“我不說。你放心,我會辦妥的。只是秦茗小姐那邊,四哥自己交代一聲吧,近幾日我瞧著秦茗小姐對你十分上心的,今天也親自過來,在樓下坐了好一會才走。還親自給你做了吃的。”
桌上擺著的小食,都是秦茗親自所做。
柏潤把檔案放好後,識趣的走了出去。
……
秦卿走之前,給秦茗報備了一聲,說是要回家一趟。
秦茗沒說什麼,只是給了她一些錢,她把之前秦鴻宇給她的錢和房子都還了,回來以後,也沒好好工作,盤算著她手頭估計沒什麼錢。
只是轉賬發過去,秦卿沒收。
隔天看到退款資訊,秦茗輕輕嘆了口氣。
這妹妹看似好說話,其實最是難搞,脾氣又硬又臭,旁人很難講的通。
早上,秦茗先去看了一下畫廊選址,而後回畫室處理了一點事情,快中午的時候,才去了寧安區。
只是進了門,便被告知,謝晏深一早去了山寺靜養。
說是憂思過濾,傷了心神,需一個人靜養幾日。至多一週就會回來。
袁思可將柏潤交代的話,說給秦茗聽。
秦茗微恍了一陣,才點了點頭,“知道了。”
隨後,拿出手機,才發現謝晏深已經跟她交代了,只是她一路忙,給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