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介紹了,這位是老夫在長安時的晚輩李守李無傷,這位馬小友應該是他的朋友!”說完李白又招呼李守:“趕緊過來見禮,這位是智泉寺的方丈慧靈大師,這位則是他的徒弟明心。”
李守和馬燧急忙上前施禮。
方丈看了看李守和馬燧,嘴裡誇了兩句。
“叔啊!這山裡晚上涼,咱也好久沒見面了,我那裡剛好帶了兩壇易縣的美酒,一路上沒捨得喝,要不咱們去屋裡邊喝邊聊?”李守想起來這位詩仙叔叔喜歡喝酒,不是有句詩嘛:“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這一會自己把酒拿出來,李白一旦喝高興了,那詩句還不得汩汩地往外冒?
“喔?”李白聽到酒後果然眼中亮起了光芒,不過他又看了老和尚一眼:“這寺裡飲酒似乎不大妥當吧?”
“阿彌陀佛!”老和尚宣了一聲法號,似乎也在猶豫,“太白先生灑脫不羈,自不受本寺約束,但寺中飲酒著實不妥,罷了,若是佛祖怪罪下來,老衲一力承擔便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一番話說得李守都感覺有些慚愧。
“不過,還望太白先生能在貴寺留下些許詩句真跡,這樣老衲便會心性空明無掛無礙!”
“原來你個老和尚打得主意跟老子一樣!”李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虧你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好一個慧靈大師,想要詩句就直說,何必如此拐彎抹角?既然你都準備接受佛祖降罪了,還不如一起喝兩杯呢!”
李白聞言也是樂了。
“清規戒律還是要遵守的!”老和尚不好意思地說道。
“行!明天我就送你一首詩!”李白點點頭,然後對李守道:“走!喝酒去!”
“好好!”李守大喜,終於把詩仙大叔給請到了,還是自己有先見之明,居然出門帶了兩罈美酒。
馬燧也是極為高興,當下兩人在前面帶路,將李白和那名老僕往自己的住處引去。
來到客房區後,小業和小媛已經睡下,只有金彩英還在盡職盡責地等著家主回來。
李守急忙吩咐她把自己帶的兩罈美酒取來,山中簡陋也沒有酒盅,就用碗來喝。
“好酒!”李白聞到酒香便忍不住讚了一聲,李守趕緊給他斟滿。
藉著燈光李守又近距離打量了一番這位光芒萬丈的盛唐詩人。
只見李白國字臉,雙眉斜飛入鬢,鼻直口闊,鬍鬚不多卻格外飄逸,只是眉宇間時不時流露出一股悶悶之氣。
“能在這山間古寺相遇便是緣分,能遇到先生更是馬某的福氣。”馬燧和李守先陪著李白喝了一口,然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只是先生為何到了范陽這邊?”
“唉!”詩仙嘆了口氣,“前年老夫在幽州的好友寫信邀我來此,本以為可以立功邊疆一遂心中之志,卻不料那安祿山心懷叵測,只想藉助老夫的名聲為他所用,所以我在幽州一等便是一年,一直被冷落至今。最近我無意中發現范陽兵馬異動,安祿山竟然準備撤換掉大部分漢將,改用胡人和心腹領兵,所以料定此人日後必反。”
“於是老夫便離開幽州準備南下,走到這裡聽說智泉寺有金仙公主所捐刻的石經,便特意過來瞻仰。”
“原來如此,先生懷濟世安民之心,竟能想到到邊疆立功,令我等年輕人感到汗顏,來,晚輩敬您!”馬燧說完又敬了一口。
“你這年輕人不錯,你是扶風馬氏?可是馬服君的後人?”李白問道。
“不錯,晚輩正是馬服君後人,家父嵐州刺史馬季龍!”馬燧時刻不忘提及自己的父親是嵐州刺史。
“看來古人都喜歡顯擺祖上。”李守在旁邊一句話沒搭上,反而陪喝了好幾口,他酒量本就不行,唐朝的低度酒喝了都能上頭,此刻已經有些暈暈乎乎,心想再不要點東西恐怕沒機會了,便插嘴道:“叔啊,侄兒自打這病被師傅治好以後就對詩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您作為長輩是不是給我留點的墨寶或者詩作什麼的,我也好好學習一下!”
“你小子從來都是不學無術,現在怎麼這麼好學了?”李白聞言樂了,“看在你獻出美酒的份上,我就給你寫點東西,就把剛做的那首‘危樓高百尺’贈給你吧。”
李白看李守喝了酒後暈呆呆的,以為他又要不正常了,便很是乾脆地答應道。
李守聞言大喜,立刻讓金彩英拿來紙筆,又磨好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