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昭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孝啊?”
瑞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屬下可不敢。屬下的意思是,郡主很想得開,也省了不少麻煩。”
寧昭昭決定給寧相再拉點仇恨值,便道:“我不傻呢。那個爹,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從小到大他來看過我幾眼啊?我那時候被人害成那樣,要不是你們來了,我早就死了。況且,我娘是怎麼死的,我可沒忘。”
瑞姨拉馬韁的手一緊:“你娘……”
“傷心死的。我爹騙了她。當初為了讓她不鬧事,哄了她不少好話。可笑我娘病的快死了,我爹沒來看一眼,她才明白我爹那時候是哄她的。之前她還隔三差五地嘮叨說我爹有苦衷什麼的,也不知道哄我呢還是哄她自己。呵呵。”寧昭昭神色淡淡地道。
瑞姨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和顏清沅一樣,瑞姨是端王府收養的孤兒。她和寧昭昭的母親齊氏同年,從小接受訓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拱衛端王府唯一的郡主。
後來齊氏流落民間,她也從了軍,成為顏清沅的部下。
雖然早就聽說了寧相負心之事,但是從寧昭昭口中再聽說一次,瑞姨還是怒火叢生。
她心心念念尋找了多年的主人,竟然……
“回丞相府,怕麼?”瑞姨平息了怒火,看了一眼寧昭昭道。
“我怕什麼?”寧昭昭失笑,道,“我已經不把他們當成我的親人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瑞姨眸中閃過一絲讚賞,再一次道:“幸好小郡主不是那迂腐之人。”
兩人對了口供,回了丞相府。
意外的是,在丞相府門口,寧昭昭發現了鎮遠侯府的馬車。
而此時,宋顧謹正蹙眉和寧屹昌說些什麼,一邊從丞相府往外走。
彷彿是感覺到了什麼,宋顧謹的視線轉了過來,看到剛爬下馬車的寧昭昭,就愣住了。
寧屹昌本還在力邀宋顧謹和自己一起去參加詩會,此時也有些驚愕地停住了話頭,半晌才不甘心似的:“……我就說她沒那麼容易死吧。”
宋顧謹撇下寧屹昌,幾步上了前。臉色雖然繃得緊緊的,但是眼神卻像把眼前的人鎖住了那樣,只是生怕一眨眼她又不見了。
那妖嬈如雲的青絲,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那閃著淡淡不耐的眼睛,和臉上那道粉色的疤痕……
半晌,他有些動容地道:“昭昭?”
手動了動,最終還是剋制住了。
尋了一夜,那一刻彷彿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差點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緊緊抱入懷中。
宋顧謹有些疲憊地想,她回來就好了。那他也不會再跟她計較之前的事了。
寧昭昭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後退了一步,道:“我什麼時候和你這麼熟了?”
“昭昭”也是你叫的?!
宋顧謹的臉色變了變,就在旁人都以為他會發火的時候,他突然笑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絲溫暖。
他甚至和寧昭昭調侃了兩句,道:“嗯,還是那麼牙尖嘴利,果然是你回來了。”
……他是真的擔心她?
寧昭昭看著他眼中的血絲,有些不可置信,又覺得完全搞不懂這人的態度為什麼會轉變……
最終她搖了搖頭,哼了一聲,想繞過他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