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叮咣之聲,桌上擺了不少東西。
“來,看看哪些值三千兩,拿走便是。”許駝子將隨身包裹傾在桌上,豪氣干雲的衝著眾人說。不過只有桌上三人才敢翻一番,圍觀之人多半隻是探頭探腦而已。
紅娘子翻檢半天,才開口,“你這白虎皮雖說珍貴,頂多五百兩;那把烏茲鋼刀,至多一百兩;這琉璃鷹嘴鼻菸壺,喜愛之人能給出到一百五十兩,不愛便棄若敝履;其他東西,湊起來不過二百兩。你這何來勇氣張口就要三千兩。”
“紅娘子,你不能趁火打劫,我這白虎皮可是在極北之地用價值兩千兩的武器交換;這烏茲鋼刀更是在極西之地拿五百兩的生茶交換;鼻菸壺不消說,一代大師匠人劉的手筆,還有那掐絲琺琅平安牌,羊脂白玉如意扣,哪件不是三百兩以上。壓價不是不可,那你這一刀上去未免狠辣些。”
“老許啊,你且知足,也就是紅娘子能給你一千兩,換做是我,五百兩尚且不要。”
“老白頭,你這簡直明搶,五百兩我連白虎皮都不會給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白老頭也不惱怒,繼續道,“我且問你,這白虎皮最大用途是何處?”
“白虎皮除寒去溼,增強陽氣,最是適宜年老體弱,常年行走在寒冷地區之人,用上它,可避免寒氣入體,更可隔絕陰氣,補足陽氣,調和陰陽最是有利。”
“好,既如此,那麼你告訴我,此桌三人除卻你常年奔走西北酷寒地,誰會去觸如此眉頭。連我老頭子都自感不需這白虎皮,也就是紅娘子才可尋機會將之出手,這一旦拿下,不知多久才會有買主。”白老頭說完繼續看其他物品。
“白老前輩所言極是,你看你這烏茲鋼刀,天下正道有幾人會用此物事,也許魔教會有人用,你讓我如何去賣給他們。還有這鼻菸壺,平安牌,如意扣,盡是些用作裝飾之身外物,除了你這等家財萬貫的土財主,可有幾人隨身佩戴,也就是那西北蠻夷之地才喜歡如此。”書生拿扇子一一指點給許駝子,後者便沒了方才囂張氣焰。
“如此也不是辦法,諸位賣老許個面子,一人拿兩件,給我拆借些許銀錢。等我走一遭返回,必定上門贖回,並奉送一份保管金,諸位意下如何。”他仍舊不放棄,繼續遊說到。
“據我所知,你這貨物有一半尚未結貨款,再加上你所謂的開拔費,只怕三千兩依舊不夠吧。至少八千兩才能出城。”書生搖搖扇子,雲淡風輕的說著。
“唉,你這白石山莊果然訊息靈通,既如此,我便不再隱瞞。唉,說來話長,原本這筆買賣下來能有不少賺頭,孰料買家糟了大難,不再提貨,連上次扣押銀錢也未結。今日前來,本意是拿我本錢搏一搏,希望能有個六七千兩,好先把貨物送出去,一但貨銀到手,這些全不是問題。奈何現實如此,便搞的老許我現銀短缺,才求著幾位哥哥、姐姐。”
“呸,誰是你姐姐,我還是你姑奶奶,老孃不過十八,還能是你四十歲老不休的姐姐?”紅衣娘子啐道,“不過話又說回來,誰敢欠你許駝子貨物不給錢,是怕自己活的太久麼。”
“十八,你是過了十餘個十八歲生辰了吧,就別老蘿蔔裝嫩,此處幾人誰不知你紅娘子胸前幾兩重,也就騙騙生雞雛子。”書生看不慣紅娘子搔首弄姿樣,絲毫不顧情面揭穿她。
“那個,許大哥,這些不夠,你可以拿些其他寶貝出來呢,最近不是聽聞你淘換了件絕世珍寶,怎樣,拿出來給弟兄們長長眼?”紅娘子小聲說著,音量恰好周圍幾人聽見。
不過,事與願違,除了他們幾個聽的明白,不遠處的瘦小少年和範百里也是一清二楚。尤其那少年,聽到此句明顯身體一顫,似乎是等待此話題已然許久。
許駝子楞下神,片刻後就把頭搖的和撥浪鼓般,生怕剛才話聽進心裡,馬上把那句話甩出來般。
“我說,幾位,這事可不能瞎說。那扣住我貨銀不放之人,我還敢跳著腳罵幾句。這件東西,雖說是我偶然得之,但早被人家盯上。此物若是平安到達,我老許便能早早回家享那天倫之樂;若是丟了,只怕我這駝隊被抹去事小,各位都難逃厄運。”
“老許,你越是這般說,我這心越是貓撓的厲害,我偷偷去你帳中看一眼可否?”白老頭看似誠懇之極的說。
“白老前輩,萬萬使不得,只怕你看一眼,明日你我要攜手走一遭奈何橋。”許駝子如臨大敵般,慌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