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對面深山中爆開一團刺目火光,隱約能聽見女人淒厲的慘叫,空中九條狐尾幻象一閃而逝,其中一條尾巴悄然凋零,變成了八尾。
“你真是長了張好嘴!”鷹鉤鼻氣笑。
他們前腳伏殺青鸞,後腳九尾就被打死,真是一報還一報!
道袍青年面色一肅,“九尾可是專門煉了妖身降臨,雖然雲海山限制了她大半實力,但也不是尋常人能匹敵的,更別說殺了她……這畢方身上,藏著鬼啊。”
鷹鉤鼻想了想道:“藺家的老匹夫?不至於,可能是渡河過來的護道人。”
這時,天空忽然傳來一聲悠長的犬吠,白髮道袍青年抬起頭,只見一條插翅大犬踏雲而來,灰紫的毛皮溼漉漉的,彷彿才從水中鑽出來。
青年伸出手,大犬嗷地一聲鑽進他懷裡,用腦袋拱他的掌心,前者眼裡露出罕見的柔和之色。
“他們找到目標了。”白髮青年一邊聆聽犬嗚,一邊道:“阮魁正在那邊等著,嗯,那人跟長乘叄打起來了,一時半會跑不了,現在去應該來得及。”
“你還學了獸語?”鷹鉤鼻忽然問道,那雙鷹隼般凌厲的眼睛略顯怪異。
白髮青年抬頭笑了笑,“是天馬語,雖不及蛟龍鳳凰之語神秘,但勝在實用。”
用腦袋頂著他手掌的大狗嚶嚶嗚嗚地叫,青年又凝神聆聽片刻,面色肅穆道:“藺熔朝我們這邊來了,還帶著白家的人,絜鉤就死在他手上。”
“那你覺得,是先殺了藺家小子,以防生變,還是直接去找目標?”鷹鉤鼻直接忽略了“白家的人”,在他看來,都稱不上威脅。
“讓驕蟲去攔一攔藺熔吧,反正他得到了你們山主的賜福,應該能多撐一會,實在不行,讓肥遺也去。”白髮青年思索道。
鷹鉤鼻麵皮抽搐,“蜚六!你怎麼不喊你的人去?”
青年撓了撓腦袋,靦腆笑道:“我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雕蠱七你沒長腦子麼?難道讓阮魁去?誰來阻攔目標?”
鷹鉤鼻眼神陰鷙地盯了他一會,“我會吩咐驕蟲動手,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
道袍青年聳肩,一改靦腆之色,“愛去不去,我先走了。”
說完,他翻身騎上天馬,雲霧騰起,眨眼間便不見了蹤跡。
……
雲海山西麓,一處隱蔽的石穴中。
密密麻麻如同肉筋般交錯的怪網遍佈巢穴,一個雙頭怪人正罵罵咧咧地盤坐其中,周圍肉網上爬滿了尾針尖銳的蜂蟲。
“又讓我去!又讓我去!”
怪人左邊的頭顱瞪著雞蛋大的眼珠,腦袋上竄起的青筋像蠕蟲一樣爬動。
“既要牽制祁家的,還要幫長乘門的偽裝,現在還得跟畢方打架,好事輪不上壞事多如山,煩死了!煩死了!”
右邊頭顱安撫般地道:“別怕別怕,有地羅之網,沒人能找到咱們,讓佣蟲去,反正已經吞了好幾個,不用白不用。”
“是是是,讓佣蟲去,讓佣蟲去。”左邊腦袋連連點頭,誇張的大眼珠子閃爍腥綠色的熒光。
只見數顆黃燦燦的小點在他瞳孔之中跳動起來,越來越熾亮,越來越……啪!
遍佈青筋的大腦袋突然炸開,如同熟透了的西瓜一樣,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