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姚天福對形勢看得很清楚,也知自己要怎麼樣說話。
他呵呵笑道:“宗供奉對大唐的忠誠自不必多說,嚴副掌堂對一個來路不明,還帶個面具藏頭藏尾之人如此維護,卻對一個知根知底的自家人如此苛責,你說其中會不會另有心思?”
嚴秉白冷笑一聲,道:“當值的軍士又沒死盡,有人看到宗供奉去往假的宋國皇帝關押之處,離去後沒多久宋國餘孽就潛入了,你說這是不是巧合?”
姚天福當時正逍遙快活,自然不知道還有這事,不過就算現在知道也不晚,反正都是胡攪蠻纏,當即笑道:“去過那裡難道就有嫌疑?那我今夜一直在那裡,豈不是嫌疑最大?哈哈!”
他剛笑了兩聲,卻聽嚴秉白冷聲道:“姚供奉,難道你覺得自己就沒一點嫌疑?”
姚天福有尹準坐鎮,底氣也足了不少,怪聲道:“這話對嚴副掌堂你也適用吧?”
“你!”
見兩人似乎就要吵起來,一直很少說話的輔國大將軍李純顯沉聲道:“不必爭議,等兩位供奉回來,一問便知。”
正在此時,門口的親衛進來稟報,說是宗供奉回來了。
見到宗子煜進來,宗子馨當先站起身,不悅道:“哥,你到哪兒去了?”
宗子煜看上去有些神不守舍,說道:“沒……沒去哪,感覺有些……有些悶,就出去走走。”
嚴秉白說道:“可我聽說宗供奉去過宋國皇帝關押之處?”
“是……是啊,我今夜情緒不寧的,想去看看情況,後來聽說有姚供奉在值守了,就回去了。”
嚴秉白問道:“宗供奉後來去哪裡了?”
宗子煜似乎情緒不太高,不過還是回道:“去了附近一個山上散散心,因為看到有爭鬥發生,就趕回來,回來時聽軍士說你們都在這兒議事,我就過來了。”
嚴秉白正欲再問,姚天福卻陰陽怪氣道:“嚴副掌堂在審犯人吶?宗供奉都說得清清楚楚了,還一個勁追問做什麼?有這個精力,還不如多放點心思在那個沒回來的人身上。他到現在都沒回來,我看十成是畏罪潛逃了!”
姚天福把畏罪潛逃的尾音拉得很長,卻忽然又有把守的軍士進來稟報,說是鬼供奉回來了,他的話頓時止住,不過旋又一笑,道:“還真是有膽了。”
宗秀進入土樓,自然引來眾人注視,但他絲毫不覺異樣,自顧自找了個位置坐下。
尹準站起身,拱手道:“是鬼道友吧?在下尹準,現為大唐供奉堂外堂副掌堂,只等鬼道友在中都的核準流程完成,我們就是同僚了。”
宗秀微微還禮,卻沒起身,這讓眾人皆感驚訝,畢竟宗秀顯得太過於隨意了,尤其還是現在處在讓人生疑的情況下。
是真的心裡坦蕩還是故作從容?
其餘人都想在宗秀臉上尋一個答案,可宗秀的表情隱藏在面具之下,讓人根本無法瞧出分毫。
只有那一對露出來的眸子,澄澈平靜,似乎一切都是無所謂。
宗秀正好是坐在宗子煜身邊,他忽然小聲對宗子煜說道:“覺得今夜如何?”
宗子煜一愣,弄不清宗秀的意思,支吾道:“還好吧。”。
宗秀雖然是隨意一問,而且問完後也不再多說,但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在他身上,自然逃不過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