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行人回到小鎮時,已是傍晚時分。
小鎮的屋子大都是低矮的泥胚房,只有一處例外。那是一個佔地頗廣的宅子,白牆青瓦,門口還放著一對石獅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蘇凝直接往這處大宅子而去,門口站著一名僕役,見有人直闖過來,剛想阻攔,蘇凝身後的內門弟子秦和冷哼一聲,這僕役便直挺挺倒地,不省人事了。
踏入大門,蘇凝微一皺眉,道:“有人先到了。”
宗秀也感覺到了其他修士的存在,但也沒太過於在意,這事他本就是旁觀者的身份多於參與者。而且雖然不知蘇凝知道些什麼,不過她能找到這兒來,其他人自然也能過來。
更何況也不嫌多了,此時他們的後頭還遠遠吊著一些人,正是那些連霞宗的弟子,從山頂宮殿一路跟到此處。
這處地方,是越來越熱鬧了。
蘇凝直接走入一處最大的房間,應該是客廳,邊上的奴僕知道這些人不好惹,除了最初門口那個,沒有一個敢阻攔的。
廳子里人很多,坐在主人位置的竟然是宗秀原先留意的那位富家翁,邊上站著他的兒子,還有兩波人,涇渭分明,分坐兩側。
一側是落雲宗弟子,共有四人,宗秀都曾見過。兩位真傳,一位是在迷霧森林殺了雍明成的那位年輕男修,另一位則是先前所見的凌師姐。而兩名內門弟子自然是高文軒和那位路師兄。
另一側是煉屍宗的弟子,有五人,不過只有一名真傳,宗秀不認得他們,但煉屍宗真傳弟子臉上疤痕滿面,眼睛細長,眯起來彷彿泛著冷光,讓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見到蘇凝與宗秀幾人不告而入,這些人自然轉頭看來,瞥了宗秀一眼後,大都將視線轉移到蘇凝身上。只有凌師姐和高文軒、路師兄三人,目光一直停留在宗秀身上,顯然是認出了宗秀,又覺得是否是認錯了。
畢竟馭靈宗外門弟子的身份與陰魂宗真傳弟子的身份相差甚遠,短短七八月時間,實在難以相信會完成如此大的轉變。
宗秀此時也無所謂了,畢竟與這些人也只是一面之緣,每個人的際遇不同,誰也不好勉強誰。
況且,入了邪宗又如何?在這數萬裡之地內,又有哪個宗門能真正壓陰魂宗一頭?
在宗秀一行人進來沒多久之後,那位從山頂宮殿一路跟來的連霞宗真傳弟子周師兄也帶人走進大廳。
煉屍宗真傳怪笑一聲,道:“這下正好,夠資格的人都來齊了。”
蘇凝和宗秀自顧找了個位置坐下,而秦和、彭廣等內門弟子則站於兩人身後。
那煉屍宗真傳說了一句後,就轉向蘇凝,說道:“蘇道友,你們陰魂宗可真不夠意思,說好了從抓來的凝元境叛逃修士身上拷問出任何訊息,都一併與我宗共享,可這處地方,你們可未曾提及分毫啊?”
蘇凝則淡淡道:“那又如何?你不是也找到此處來了?”
“哈哈,說得也是。”
煉屍宗真傳笑了兩聲,不過笑容僵硬怪異,再結合那細長的雙眼,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陰險意味。
坐在主位的那位富家翁模樣的中年人此時開聲道:“小人範高奎,添為風鈴鎮鎮長。既然諸位上仙都到了寒舍,我也就開門見山直說了,諸位上仙來此處,想必都是為了進那仙宮,而仙宮有甲士守衛,需要令牌才得入內,而我這正好家傳下來十幾枚令牌……”
此時連霞宗的周師兄冷聲道:“既是如此,當初我們從鎮子裡經過時,你也瞧見了,為何不提醒一句,害我一位同門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