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不管是那個女乘客,還是那個男乘客,他們兩人,都是死相。
如果現在兩人下車的話,豈不是說公交車馬上就得出事?!
腦海裡警鈴大作,雲裳一隻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兜裡,那裡有好幾張她自己準備的符紙。
不過當她的手剛觸碰到符紙的時候,那個男乘客就對說話的女乘客,沒好氣地說道:“你是睡懵了吧你,這才西一段站,還有兩站才到站。”
女乘客一愣,剛好這時候公交車停在了站臺上,她往外一看,“哎呀,還真是。”
一邊說著,那女乘客一邊重新坐了下來。
而云裳卻是瞬間皺眉,她聽到了那男乘客的話:還有兩站。
看著所有乘客臉上那越加濃郁的死亡氣息,雲裳知道,這一站自己若不下車的話,那隻怕自己就沒有下車的機會了。
雖然她的身上有符紙保護,但能讓一車的乘客全部死亡的事件,雲裳也沒什麼信心挑戰安全。
她開始站了起來,在前一個活相乘客下車的時候,她也跟著往外走。
往外走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依舊還在玩手機的年輕人,這人大概真的是那出事的第十三個人吧。
隨著雲裳往外走,年輕人身上代表著黴運的黑氣,肉眼可見地越發濃郁了,漸漸地,黑色的黴運中,開始出現了代表著不詳的死亡之氣。
在雲裳下車後,站在站臺朝著公交車裡看的時候,年輕人身上已經開始跟其他那些乘客一般,有著死氣圍繞。
只是跟其他乘客生機斷絕的情況相比,年輕人的身上,死氣淺淡,似乎在那死氣上面還籠罩著一層看不清楚的東西在。
雲裳有些看不清楚那是什麼,只能將其姑且理解成了黴運。
“嘩啦”一聲響,公交車的車門在雲裳的面前關上了,車子再次啟動了起來,雲裳嘆了一口氣。
“等等,等等……”就在這時候,一聲突兀的尖叫之聲劃破了黑夜的安靜,雲裳猛然一動,她朝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正好看到了一箇中等身材的男人,從前方跑過來,剛好攔住了才出站臺的公交車,一邊拍打著車門,一邊狂叫讓公交車等等。
公交車的司機似乎是不願意停下來,在男人叫的時候,他繼續往前開。
因為公交車才啟動,速度並不是太快,那中年男人拍了兩下,見車子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不禁就破口大罵,一邊罵,一邊跟著車子往前跑,然後使勁地拍打車門,並大聲威脅:“你信不信我投訴你!”
不知道是男人追車的危險動作嚇到了司機,還是他的威脅威脅到了司機,總之,在男人說完了投訴的威脅之後,公交車到底還是停下來了。
“嘩啦”一聲,公交車的車門開啟了。
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地上車。
在他上車的時候,已經追過來的雲裳,藉著公交車車內的燈光,將其面相看得清清楚楚:死氣如同黑墨一般地彙集在了眉心,這人也是死相。
那一剎那,雲裳知道了:這人必然就是那第十三人。
也就是說年輕人,可以救!
伴隨這個想法出現,雲裳一點遲疑的動作都沒有,緊跟著那罵罵咧咧的中年那人,就上了公交車。
上了公交車的雲裳,直奔走到了公交車的最後面,站在了那還在玩手機的年輕人面前。
這一刻,她終於看清楚了年輕人那忽隱忽現的死亡氣息之外籠罩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那根本不是她以為的黴運,那是一點又一點,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掉的希望之光。
這種代表著希望的光芒,原則上來說,落在雲裳的眼中,該是光亮的、鮮亮的,畢竟那代表的活著,可大概是因為這年輕人的黴運太厚重了,竟然將這希望之光也給壓了下去,讓雲裳也看走了眼。
走到年輕人的面前之後,一個嚴肅且難以解決的問題,就擺在了雲裳的面前:她要怎樣說服這個年輕人,並將他帶下車去?!
首先,算命那一套,肯定是行不通的。
其次,他們兩個之前並無任何交接——唯一的交接就是雲裳接電話——作為一個正常的人,沒有誰,會聽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在自己還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下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