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秀月應該不敢!
她的賣身契,還有她一大家子的性命都握在她的手上呢。
可,陳嬤嬤也是啊,她不也出賣劉氏了嗎?
這些念頭說起來慢,但實際在左知琴的腦海裡翻來覆去五六個來回,對現實的時間來說,也不過是轉瞬而已。
然後,就在下一刻,左知琴聽到了雲裳的吩咐:“去把秀月抓起來。”
“是。”
當場就有人領命離開了。
看著離開之人的背影,左知琴的神色越發的複雜,隱隱地帶著忐忑與緊張:她在思考若是秀月也像是陳嬤嬤那樣的表現,該是如何。
“你起來吧。”就在左知琴一團亂的時候,雲裳突然對她說道。
左知琴愕然抬頭,她看了看左右,發現雲裳就是在看自己,但她依舊有些不敢相信,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
雲裳深吸一口氣,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很想讓左相親眼看看自己這嫡女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這一晚上,左知琴在她面前自稱“我”,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當然,大部分的時間,左知琴都能好好地自稱“臣女”,但若是稍微一緊張或是一著急,亦或是太放鬆了,她的自稱就會變成“我”,而這,是大不敬的罪過。
不過轉念又一想,這其實也不管左相什麼事,左知琴的教育問題全部出自於劉氏之手,她變成現在這樣,主要責任還是在劉氏的身上。
反觀左殤景,他就是左相教出來的,雖然戀愛腦,但在禮節禮儀方面,卻是半點問題都沒出過的——當然,這要除掉南宮鳳在他面前卑微的那一段時間:在那一段時間裡,大概是受到了劉氏左知琴母女的感染,左殤景對南宮鳳其實也是有無數的失儀舉動。
要不是現在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雲裳是真的很想再度好好地跟左知琴強調下禮儀的問題。
但眼下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於是她就點了點頭。113
看到雲裳點頭,左知琴發現自己沒理解錯,雲裳是真的要自己起身。
可、可不是還要當面對質嗎?為何讓她先站了起來?看樣子怎麼好像是要放過自己了?
左知琴有些發矇,她一邊站起來,一邊在心中猜測雲裳此舉的含義。
雲裳卻沒有要給她解釋的意思,叫左知琴站起來之後,她再度說出了讓在場的人,全部耳熟能詳的話來:“如涵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我們再來見一位熟人吧。”
話音落下的時候,左知琴傻眼,劉氏卻是臉色陡變。
左知琴傻眼的原因很簡單,雲裳不是要追究如涵的問題嗎?她才說出了秀月的名字來,怎麼事情就像是解決了似的?再說了,她不是讓人去抓秀月了嗎?抓來之後不應該審問嗎?怎麼如涵的事情就結束了呢?
左知琴真的是被雲裳弄得雲裡霧裡,但轉念一想,結束了不正好嗎?然後心就安定下來。
至於劉氏臉色為何會突變?
因為她已經猜到雲裳所謂的下一位熟人會是誰了。
其實在如涵出現的時候,她的內心就有一種隱隱的猜測了,只是她自己很快將這種猜測給否定了。
一直到雲裳剛剛說“下一位熟人”之前,她都在努力地告訴自己,如若是不可能回來的,她怎麼可能回來呢?如果她真的回來了,剛剛就應該跟如玉一起出現啊。
要知道雲裳身邊這三個丫鬟,其中如玉跟如若都是劉氏一手安排的,所以,只有如玉出現,沒有如若出現的時候,劉氏還在心中慶幸,那個時候她甚至還在想,以防萬一,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她得想辦法去解決一下如若的問題。
可現在,如若竟然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沒錯,雲裳所謂的下一位熟人,就是如若。
“如若給公主請安。”如若盈盈拜禮。
雲裳點點頭,等如若站好了,她才看向劉氏,問道:“劉氏,現在你來解釋下如若的事吧。”
經歷過如玉跟如涵的事情,有了“經驗”之後,劉氏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了,她在雲裳問話的時候,迅速地裝出了無辜的神色來:“回稟公主,臣婦冤枉啊,臣婦也是盡心地給如若姑娘挑選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