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告訴她之後,雲裳閉著眼睛,在心中默默地驗算了一番,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一抹亮光一閃而過。
小玲兒這生辰,竟然是難得的天賜靈體。
天賜之體,是雲裳在某一個輪迴的叫法,這樣的身體,對常人來說,沒有任何的感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但若是修道的人眼中,尤其是那種走邪魔外道的,這身體就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這個世界,靈氣邪煞之氣都非常的匱乏,那麼對於這樣的“好東西”,邪修都會想盡辦法奪取。
想到這裡,雲裳不禁有些開始擔心起了原來那一世裡,小玲兒後來的命運。
因為,錦程程賣給劉老太的符紙,主要的作用,是防護,但那符紙並沒有被帶在小玲兒的身上,而是放在了劉家家裡。
也就是說,如果是呆在家裡,小靈兒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但一旦她離開符紙的保護範圍內,那隻怕就有性命之虞了。
畢竟,天賜之體太寶貴,一般邪修都不可能放棄。
只是雲裳再擔心,那也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了,她現在能做的,便是保護好這一世的女人跟小玲兒母女兩個。
“那聲音晚上還會再出現,如果可以,我想讓小玲兒幫幫忙。”
雲裳想了想,現在的當務之急,最好的還是儘快將幕後之人給抓出來,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前讓對方發現小玲兒的存在。
只要發現了小玲兒,她不信對方不心動,而只要對方心動,想要進一步動作確定的時候,就是她定位下對方具體位置的時候了。
雲裳用不太複雜的話,將自己要做的事情給講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小玲兒跟我一起,像是剛剛那樣做,就能抓住那害了我的兇手了?”女人重複了一遍雲裳的話。
雲裳補充了一句對方漏掉的關鍵的資訊:“還需要小玲兒的一滴血。”
光是小玲兒坐在那邊,什麼線索都不給對方的話,對方根本不知道坐在女人身邊的是天賜之體,也就不會有多餘的動作。
“不行!”女人斷然拒絕,急急說道,“小玲兒那麼小,怎麼可以?用我的、用我的行不行?”
雲裳搖搖頭,“要是可以用你的,或是我的,或是在場任何一個人的,我都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這個辦法其實雲裳一早就知道了,但她沒有再最開始的時候提出來,就是抱著或許能定位到對方位置的僥倖,但現在事實告訴她不行。為了儘快破案,她也只能用這一招了。
“還有其他的辦法嗎?小玲兒還那麼小……”女人眼眶有些發紅,“……我真的捨不得。如果只能這樣,我還不如忍受這個聲音算了。”
“這個聲音,不是你忍受、習慣了,就能解決問題的,”雲裳懂女人的捨不得,所以她耐心地對女人說道,“你自己也發現了,她從夜晚發展到白天,次數也在慢慢增加。你自己難道沒有注意到嗎?有的時候,你很容易被這聲音叫得神思恍惚,做出一些你平時根本不會做的事情來。”
雲裳的話,讓女人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下去,她弱弱地辯解:“你看剛剛她也叫我了,但我什麼都沒有做。”
雲裳打破了女人僥倖的心理:“那是因為我在這裡。”
煙是雲裳特意為女人定製的,煙中摻雜了讓人能保持清醒的成分在,加上燃香承擔並分走了大部分來奇怪聲音的效用,這才讓女人未受到絲毫的影響,而只是單純地聽到了叫她的聲音而已。
實際上,聲音對女人的影響會越來越強,強到最後,上一世它甚至掌控了女人的生死。
女人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血色盡退,連唇色都有些透出了淡淡的白,眼眸中,露出了恐懼與害怕。
作為親身經歷了一切的人,她未嘗不知道雲裳說的,都是真的。
最近她的確是發現了,伴隨著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出現的更加頻繁之後,她走神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好幾次突然醒轉的時候,她都發現自己早就不在原來的地方。而至於自己為何突然走到那些陌生的地方,她竟然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這樣的經歷,她一共經歷了兩次:一次她到了廚房,莫名其妙地拿起了菜刀,當時的她並未多想,但直到下一次,她在馬路上走著,前一刻還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聽到了那聲音,下一刻,她再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是站在了馬路的中間。而就在她的面前,距離沒超過三十厘米的地方,正停著一輛小轎車,那車窗被搖下,司機從裡面伸出了頭,正在罵她是不是不要命了,闖紅燈就算了,竟然還是在車流最多的時候。
得虧那司機車技嫻熟,停了下來,要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兩次的經歷,尤其是闖紅燈那一次之後,當自己再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的時候,女人就會集中自己的精神,專注眼前的事。
而她這樣的表現,竟然起了作用,好幾次要迷糊的時候,她都飛快地醒了過來。
所以,在女人的內心深處,她又存在著一絲絲的僥倖。
而正是也因為這一份僥倖的心理,才讓她很隨意地址打算在天橋下的算命師傅那邊買符紙,並沒有用慎重的態度來對待這件事——但凡是她的態度認真一點、謹慎一點,都不至於出現上一世那樣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