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朝著廁所努努嘴,“稍等我一下。”
然後她走到了廁所門邊上,揚聲問道:“高嬌麗,給你一個選擇,你是自己走出來,還是我進來請你?”
此刻的高嬌麗,還猶自不死心地將手機拿在手裡,不停地按,也不停地到處點,偶爾還拍一拍,妄圖將手機重新喚醒,讓自己可以再打出求救的電話。而一邊做這個事情的時候,她的耳朵還是牢牢地貼在了廁所門上,想要聽出外面的動靜來。
開門的那一刻,她跟之前一般,也是想要大聲叫嚷“救命”的,可就在她準備叫的那一刻,她聽到了雲裳那一句“你們來了”。
那分明就是熟悉的人打招呼的語氣。
高嬌麗便知道來的人跟雲裳是一夥的,沒在浪費自己的唇舌,繼續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一邊更加著急地想要喚醒手機。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有人走近到寢室裡的動靜,她心中的不安與不詳的感覺,陡然之間加劇了好幾層,手上折騰手機的動作都急迫了好幾分。
就在這時候,她就聽到了雲裳的話,她竟然問自己是她進來還是她主動出去?!
“呵呵……”高嬌麗發出了自己的嗤笑聲,看著被自己反鎖得牢牢的房門,再伸手感受了一下廁所裡那厚實的程度,她再度從喉嚨裡發出了呵呵聲,“你倒是進來給我看看啊!”
絕望之後,破罐子破摔,高嬌麗知道自己現在的確是拿雲裳沒有辦法,但她同時也知道,雲裳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她不能打自己,最多也是餓著自己,往日裡減肥,也不是沒試過餓著的滋味,這一次就當減肥了。
這樣想著的高嬌麗,從頭到尾,從來都沒有想過,雲裳是否會要了她的命。
這倒不是她屬於高家兒女的自信,而是來自於一種對雲裳習慣性的瞧不起:她不覺得雲裳有膽子敢讓自己死。
“好啊。”
雲裳雲淡風輕地應了高嬌麗一聲之後,又好心地提醒對方,“你要不要讓開一點?”
“哼,你有本事就……”
“就”怎麼樣,高嬌麗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因為當她剛說到“就”這個字的時候,一聲怦然巨響從她的面前響起來,她陡然瞪大了雙眼,看著那牢固的廁所裡在那一瞬間,似乎變成了一張薄薄的紙,一下就被人撕爛。
高嬌麗原本是站在廁所門後面的,直面門的方向,在房門被踹開的那剎那,本能讓她朝著旁邊躲避開來,但到底還是遲了一步,她半邊的身體被廁所門迎面撞上,震動的疼痛,讓她差一點當場就昏厥了過去。
“啊——”慘叫一聲,高嬌麗當場蹲在了地上,用沒受傷的手捂住了另外一邊被門甩到的手臂,還有大腿,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輕鬆一腳就將那看是牢固得紋絲不動的廁所門給卸了下來,雲裳伸手,將被自己揣掉的廁所門從廁所裡拿了出去,神態輕鬆地將其丟在了身後,然後再看向旁邊的三個男人。
不出意外,木晨跟尚家友果然是一副吃驚的模樣望著自己,似乎還有些沒從自己剛剛輕鬆一腳就踢掉了一扇房門的英雄事蹟中回神過來,而總是一臉冷冰冰模樣的閆成歡,那雙沒有表情的冷漠雙眼,此刻正透出了類似於餓狼看到食物的幽幽光芒。
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高嬌麗。閆成歡看不到長相,可光是從對方發出來的聲音,他就已經目標明確了——“是她!”
猛地上前,閆成歡一把抓住了高嬌麗的肩膀,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從廁所裡拽了出來,狠狠地丟到了寢室中間。
“高嬌麗!”閆成歡叫高嬌麗的名字,那真的是每一個字都是咬著牙齒磨出來的。
見著閆成歡要衝過去,雲裳伸手,先攔住了他。
“你要攔我?”閆成歡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雲裳,那裡面的暴虐,簡直都要滿溢了。
那一刻,雲裳毫不懷疑,自己若是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閆成歡撕了自己,都是可能的。
其實,雲裳一直都知道,表面上看,自己似乎是將閆成歡給救好了,讓他從精神病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但實際上,雲裳知道,他的病根本沒有好,甚至可以說,更加嚴重了。
畢竟,執念也是病,而且紮根靈魂,比任何一種精神病都難治。
但同時,它其實有種一種非常好治的病,治療的辦法,早在很早很早的時候,雲裳就已經幫閆成歡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