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陶連海有些冤枉,“趙叔,趙奶是慢性胃炎嗎?”
見到陶連海這麼說,大隊長頓時反應過來:對啊,他母親這病,就算有人知道,也只是知道是胃病,“慢性胃炎”的說法,也是他前幾年帶著趙母去了省醫院才知道的。
因為沒聽說過,擔心老母親不安,也不想讓家裡的人擔心,所以他一直就瞞著這名字,只堅持跟以前一樣的稱呼。
所以,整個村裡,除開他,就連病人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稱呼的。
他有些震驚地望著雲裳:“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裳慢慢地解釋道:“我聞到了趙奶奶身上的中藥味道,其中好幾味都是針對消炎的,也有養胃的。再觀察了一下趙奶奶的神色,她此刻看似抄手曬太陽,實際她的兩個手指尖,一直放在了胃部的位置,不斷地揉搓,這是下意識的動作,好些慢性胃炎的病人,都會這樣。”
每說一句,大隊長看雲裳的眼神就加了一分的炙熱,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看雲裳的目光,簡直在發光。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如此這般,有理有據,簡直讓大隊長信服不已,他再沒有對雲裳的絲毫懷疑,連連感嘆,“後生可畏啊。”
雲裳淺淺笑了笑,走到了趙母身邊,她給她說了幾句話之後,大概是大隊長一早就交代了有人要給她把脈看病的事,趙母很習慣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最開始,她的胃不舒服,就是找了距離他們大隊足夠三百公里遠的一個鎮上的赤腳大夫看的,喝了好多年的中藥後,家裡的條件好了,大隊長就帶著她去了省醫院看西醫,說是西醫比中醫厲害,一定可以根治她的病。
沒想到,西醫也是沒辦法的,甚至聽說了她這麼些年,一直都在喝中藥,還頗為有些效果之後,就建議她繼續喝下去。
最後,兩母子就空手而歸,她就繼續喝那赤腳大夫開的藥了。
但,最近幾個月開始,她感覺那藥似乎沒什麼效果了。
只是那赤腳大夫早就死了,他的兒子壓根沒學他的醫術,其他的人也不懂,趙母就只能繼續喝,實在是不舒服了,也只有忍。
像是她這個年紀了,也不想給家裡新增負擔,就這樣活著,忍著忍著就過去了。
雲裳過來的時候,趙母剛喝了藥,但胃還是不舒服,她才用手自己揉著。
把脈的時間,大概有半分鐘,結束的時候,雲裳的眉心塌陷了一些。
“怎麼了,小顧?”大隊長有些不安地問道。
想了想,雲裳說道:“趙奶奶的病,比之前嚴重了一點。”
其實嚴重的不是一點半點,老人家的身體抵抗力本就低,那藥她起碼得喝了十五年了,身體早就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不過看大隊長的神色,似乎毫無所覺,雲裳猜想趙母大概是不想給家裡人添麻煩,也就忍住沒說。
現在大家的經濟條件都不好,幾乎對所有家庭來說,都是大病等死,小病靠熬。
“怎麼……”大隊長的臉色一變,又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來什麼,恍然說道,“對對對,我媽她錢上個月開始,胃口就突然變差了,總是吃不了幾口飯,就不吃了。”
哪裡是什麼胃口不好,分明就是胃炎加重了?
雲裳沒有指出大隊長的問題,她點點頭,說道:“趙奶奶的藥方該換了。”
“我們早就想要換了,就是那個原來看病的大夫他,唉……”大隊長嘆口氣。
雲裳笑了笑,“沒關係,不是有我在嗎?”
趙大隊長頓時驚喜地瞪大了雙眼,“這個、這個病,你也會嗎?”
雲裳並不想給自己塑造個神醫的形象出來,“我曾經見過師父救治過同型別的病,藥方剛巧我都記得,等下寫給趙叔。”
草藥這東西,也不是那麼好得的,就連雲裳想要給陶家兩位嫂子配安胎藥,都只能想辦法自己上山。不過,趙母既然能夠一直不間斷地喝藥,大隊長的手裡,肯定是有相關的路數的,她就只管寫出藥方來,剩下的就讓大隊長自己操心解決就好了。
“那太好了,謝謝,謝謝小顧,你真是幫了大忙了。”大隊長簡直感動到不行。
寫下藥方,雲裳還又特意用了幾分鐘,教了大隊長一套按摩手法這手法可以有效緩和趙母的不舒服這才跟陶連海一起告辭。
兩人告辭出來,又返回到了陶家,這時候距離他們剛離開也不過過去了不到二十分鐘,地裡的人還沒回來吃飯,兩人跟趙秀、王芬打了招呼後,一人背了一個揹簍,走路去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