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了片刻,楊崇山陡然發現自己辛辛苦苦算了這麼大半天,竟然還是錯的雲裳答題的時候,他就在一邊,加上剛剛也還檢查了一遍雲裳的答案,所以對於雲裳算出來的數值,印象頗為深刻,而現在他覺得眼熟的那個數值,赫然就是雲裳算錯了的錯誤答案。
雲裳都已經承認了她是故意算錯的,這答案毫無疑問也是錯的。
連續三個小時的大量運算、驗算,已經耗盡了楊崇山的全部耐心,偏偏又在這個時候,他還算出了雲裳的錯誤答案來,楊崇山看著那數字,只覺得那數字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
“啊”楊崇山忽然一聲吼叫,猛地一下站起來,將桌面上他三個小時時間,炮製出來的、數目不少的草稿紙,狠狠地抓在了手裡,使勁地將它們撕碎。
這還不算,撕碎了紙之後,他又猛地一推桌子,發瘋一般地對著無辜的桌子,又踢又打的。
他這似乎瘋了一樣的行為,讓在座的人,面面相覷。
女記者卻眼睛一亮,作為深諳八卦傳播之道的她,知道新聞的爆點來了。
她看了身側的攝像師一眼,配合多年、早就養成默契的攝像師,根本不需要她的提醒,已經舉起了攝像機,開始拍下楊崇山這彷彿癲瘋的一幕。
楊崇山撕了草稿紙,又衝著那桌椅踢了幾腳之後,心中那股無處發洩的憋悶怒火,總算是得到了緩和,可當他突然轉頭的時候,發現攝像師竟然拿著攝像機正在拍自己,一想到剛剛那一幕極有可能被攝像機拍進去了,他才稍微緩和的火氣,霎時就能被人兜頭澆上了油一樣,直接炸了。
“我草你媽的……”嘴裡不乾不淨地大罵了一聲,楊崇山的手先是伸到了鏡頭上,將鏡頭遮住之後,他嘴裡說著“我讓你拍,拍你媽”,就用手一把拽住了攝像機。
那攝像機原本是扛在了攝像師的肩膀上,他用手託舉著,本就有些使不上力,而楊崇山卻是非常順手地抓住了攝像機,兩人一拖一拉之間,攝像機就被楊崇山給搶了過去。
搶過了攝像機之後,楊崇山就將其高高地舉起來,在攝像師跟女記者,還有其他人的驚呼聲中,他狠狠地、用力地將攝像機砸在了地上。
“砰”一聲之後,是一陣類似於玻璃碎開的聲音。
那攝像機大概是質量還算是不錯的,這樣被楊崇山砸在了地上,竟然也沒摔爛,只是它的鏡頭是鐵定的壞了那玻璃碎開的聲音,就是鏡頭被摔碎、裂開的聲響。
在楊崇山的想象中,這攝像機被自己扔在地上,就該四分五裂,再也不能用了,結果沒想到只有鏡頭壞了,他尤自不解氣,高高抬腳,就要衝著攝像機使勁地踩上去。
雖然是在暴怒裡面,但殘存的理智告知楊崇山,這攝像機,今日必須得毀去。
只有辦公室先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沒了攝像機拍下的畫面,楊崇山相信,剩下的事情,校長一定可以幫自己擺平。
以前不也是這樣嗎?
他不管事打了學生還是老師,每一次校長都能幫他擺平,而他只要咬死了自己沒打人,這些人就拿自己無可奈何,只能認栽。
所以這一次,楊崇山也相信,只要沒了攝像機,沒了證據,今天這些事,誰也奈何不了他。
攝像師被他搶走了攝像機,還讓他將攝像機摔在地上,聽著攝像機被摔出來的震動響聲,他心中真的是又捨不得又憤怒。
沒搶過楊崇山,那是因為當時的他使不上力,現在沒了攝像機,又不存在反手順手的問題,攝像師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將抬腳要踩攝像機的楊崇山,一個鎖喉之後,輕鬆撂倒在了地上。
這麼多年出外景,這種耍賴的潑皮,他見得多了,早就練了一身應對的本事出來。
可以說,要不是因為知道楊崇山是老師,根本沒防範他堂堂一個人民教師竟然也幹得出來堪比市井混混的事,就是那攝像機,都不該被楊崇山搶走的。
攝像師衝過去撂倒楊崇山的時候,女記者則是衝向了摔在地面上的攝像機。
她飛快地按了一下攝像機的某個部位,一個卡槽彈了出來,裡面是錄影的膠帶,發現膠帶沒事之後,她鬆了一口氣。
不放心地將膠帶取了出來,放到自己隨身的包裡面,女記者又開啟了自己手機的攝像頭,繼續錄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