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寘鐇擺擺手,臉上有些不高興“蹼仁無須多言。來人,請薩滿法師來!”
“是,王爺!”門外有人高聲應答。
不多時,大殿內躬身走進來一個人,那人身穿一件棉袍,寬臉,顴骨很高,一看就不是中原人,若是李棟在這個大殿上一定認的這個人,浩奇特部的薩滿胡勒根。
胡勒根自從逃出浩奇特部之後,本想去金帳投奔烏魯斯博羅特,可走著走著就得知烏魯斯博羅特已經命喪瓦窯口堡,而此時浩奇特部向各大部落發出通牒,要求各部協助抓他,草原已無他立足之地,無奈之下他只好入關,正好碰上信神的安化王朱寘鐇,他胡言亂語般的預測京師會有大事發生,結果誤打誤撞沒過兩天弘治皇帝死了。從那時起朱寘鐇就以為自己遇到了神人,凡事必要胡勒根預測一番。
胡勒根一進大殿就匍匐跪下“您最忠心的僕人胡勒根參見王爺!”
“薩滿法師快起,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我的奶兄周昂,這位就是我剛才提及的那位能知過去未來的薩滿法師胡勒根!”
周昂輕輕的摩挲著黃銅釦環的刀柄,凌厲的看了胡勒根一眼,胡勒根只覺得身上一寒,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尷尬的笑了笑。周昂很不齒的衝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後把刀慢慢的抽出來,用絲巾仔細的擦拭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熱的緣故,胡勒根的汗刷的就下來了,眼神遊離著不敢看周昂。
“法師。。。法師。。。”安化王輕聲的呼喚著他,胡勒根這才驚醒,慌忙答道
“不知王爺傳喚小的有何吩咐?”
“前幾日法師說需要本王沐浴戒齋、心思空靜之後,才可觀本王的命數,本王在普濟寺已經禮佛十日,現在就請法師為本王卜上一卦吧!”
“是,王爺,小的遵命!”胡勒根立刻找來一個火盆,把火撐子置於火盆之上,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紅布包,慢慢的開啟,裡面包著一塊羊的肩胛骨。
本來胡勒根還想賣弄一下,想在手中暗藏白磷讓火苗燒得更旺一些,可是當他看到周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時,他的心猛的一突,還是老老實實的卜卦吧。
他把那塊肩胛骨放在火撐子上暴燒,火焰透過火撐子把肩胛骨燒得噼啪作響,不一會肩胛骨上就出現了裂紋。
胡勒根用火夾子把肩胛骨夾下,仔細的看著上面的裂紋,過了一會他抬頭看向安化王。
“這卜卦上說,王爺的命相極為顯赫。。。”
聽了胡勒根的話,周昂哧的一笑“就這點本事。”
胡勒根臉上紅了紅,只做沒有聽見,他早就看出來這安化王心懷大志,所以他咬咬牙高聲說“王爺晚年恐有刀兵之災,不過只要過此劫難,王爺的金冠恐怕就要換上一頂白色的帽子了!”
安化王聞聽此言,欣喜若狂,王上加白是什麼字他比誰都清楚,他扭頭看向周昂。
“如何?”
周昂卻一把抓住胡勒根的衣領“妖人,拿這種雕蟲小技戲耍王爺嗎?”
“王爺救命,王爺救命!”胡勒根拼命的掙扎著
“蹼仁,你這是做什麼?快放手!”
周昂一甩胳膊,胡勒根頓時坐在地上,周昂上前一腳踏在胡勒根的胸口。
“一派胡言亂語,老子要宰了你!”
“我沒亂說,我是有依據的!”
安化王此事也想知道胡勒根是不是亂說,趕忙攔住周昂“不得無禮!”
然後攙扶起胡勒根“請法師為本王解惑。”
胡勒根指著那塊肩胛骨右側“王爺請看,這裡有一條裂紋,我們蒙古人把這個叫烏森?加瑪,屬相主金,金主刀兵!”然後又指著肩胛骨的頂部“這裡還有,這個叫陶缸,屬相主水,王爺是土命,命中是一條土龍,若澤水而潤之,則必定一飛沖天!成皇成龍!”
“法師果然高人也!此言大妙!”安化王聽得喜笑顏開。
周昂此時指著胡勒根破口大罵“我呸!相書上寫得明白,五行相剋,土克水!都相剋了還澤個匹呀!你在這裡胡說八道,我一定要宰了你這個妖人!”說著周昂已經把刀攥在手中。
還真就讓周昂說著了,胡勒根本就是信口胡說,根本沒想到還有土克水之說,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安化王那邊看他的眼神已經不對了,他快速的轉著腦子,趕緊圓吧“王爺正是因為困難才顯得彌足珍貴,只有跨過這道坎,王爺才能成為真龍!”
“王爺休要信他,他就是個騙子,我要把你的心肝挖出來!”說著周昂向前踏了一步,胡勒根趕緊躲到安化王的身後“王爺我說的都是真的呀,您可要相信小的呀!”
安化王有些左右為難了,他也分辨不出胡勒根說得到底是真還是假了,此時王府的管事快步進來,在安化王耳邊低語了兩句,安化王臉色大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