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熬了一整宿沒睡,加之她坐在羊背上一晃一晃的,難免會犯困。
不如下來走走吧,走一走能讓自己提提神。
時羨魚默默從羊身上下來。
沈逍和臨淵聽見動靜,回頭看了眼,雖然有些不解,卻也沒問什麼,繼續趕路。
時羨魚跟在他們後面走,走了一小會兒,就有些氣喘吁吁。
騎羊的時候感覺不明顯,下來用腳走,才發現這兩個男人腳程之恐怖,步子邁得大,速度又快,她幾乎每走個十來步就得小跑一段才能跟上他們。
時羨魚決定放棄,老老實實爬回自己的羊身上。
…………
臨淵停下腳步。
沈逍也停下來,回頭問他:“何事?”
臨淵看了眼身後的時羨魚,開口道:“她,在睡。”
沈逍微微側頭,望向後面的時羨魚,見她伏在羊背上一動不動,嘴角揚起,說道:“小魚這是累了,她守了我們一整晚,是該好好休息,就讓她睡吧,我們儘量找平坦些的路走,免得擾醒她。”
說完轉身準備走,肩膀忽地一緊,被臨淵抓住了。
沈逍疑惑的回頭,“又有何事?”
臨淵皺著眉,在自己匱乏的詞彙庫裡尋找了一會兒,然後說:“會摔。”
沈逍:“…………”
他再次,望向後面的時羨魚。
她正軟軟的趴在大角羊身上,兩隻手自然下垂,側臉貼著羊的後脖頸,大約是羊脖子上短絨絨的毛不夠舒服,睡夢中的她擰著眉,嘴巴也挺不高興的撇著。
沒有馬鞍韁繩這類物件,人在滑溜溜的羊背上,確實容易摔下來。
沈逍想了想,和臨淵商量:“……你去扶著?”
臨淵不解:“為何?”
“我要在前面領路。”沈逍耐心解釋,“而且你的樣子,走在前面碰到村民的話,容易嚇著他們。”
這理由充分得讓人無法反駁。
臨淵只能同意。
他來到大角羊面前,看了看羊背上的女孩,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羊,伸手握住一隻羊角,試圖扶著羊角往前走。
這羊一點脾氣沒有,時羨魚睡著後它就停在原地不動,現在被人拽住羊角,也順從的跟著走,只是沒走幾步,羊背上的女孩就有往下墜的趨勢。
臨淵很發愁,想伸手去扶,擔心弄醒她,可是不扶,她又會摔到地上去。
她不是筋骨強健的妖獸,也不是內力渾厚的修行者,這要是摔下來,一定會鼻青臉腫。
他見過她被野草劃傷的手,那麼白的肌膚,那麼嫩的皮肉,連一根野草都能劃得血淋淋,他若是去扶她,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把她捏碎了?照顧這樣嬌嬌小小的人類,實在麻煩。
一時間,他心中萌生悔意。剛才應該堅持讓沈逍來扶她才對。
正感到苦惱,腦海中忽然想起昨晚,她摟著他的尾巴的情景。
那個時候倒是很乖……
臨淵不自在的瞄時羨魚一眼,然後伸出粗長的黑色豹尾,輕輕搭在她腰上——這樣一來,一旦她要墜落,他就能立即發覺,並及時作出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