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算來算去,他這個皇帝不如這個太極拳的師傅,還不如腳邊的鄉下野鴨。
謝禎有些鬱卒。
眾臣子就瞥見剛才還板著臉,生人勿近的長公主拉著裴淵跟旁邊那姑娘,一手一個,笑得好不親切。
再愚鈍的人也琢磨出幾分不對勁來了,咋了,皇帝是直接被排除這個家了麼。
“十八弟。”就在這時,長公主那如魔音一般的十八弟又來了。
每次她這麼一叫,大家就覺得沒好事。
謝禎同樣沒好到哪去,身為當事人,他太懂這位皇姐的尿性了。
不過一轉頭,還是單純憨厚且被欺負的十八弟。
“皇姐。”
謝望舒一臉恨鐵不成鋼,“看看,乾點農活你把你自己累的,說起來,這論功行賞,也不該我來問你要的,只是父皇問你要不到,只能看看我這突厥太后夠不夠面子了。”
謝禎一愣,她都是突厥太后,大晉長公主了,還想怎麼封?
在往上可沒東西封了。
謝望舒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誤會了,“我說勇冠侯護送父皇來此地休養,他夫人每日裡做藥膳,陪著鍛鍊身子,父皇這才逐漸好轉,這樣的大功勞,十八弟還閉著嘴不肯封賞,是不是有點忒小氣了。”
謝禎死死盯著裴淵,手搭在了鋤頭上,“說起來,我還不知道皇姐怎會與父皇一道。”
謝望舒神色坦然,“這得問十八弟了呀,我好好在突厥回京的使團上,不知怎麼竟有人派刺客攔截,害我流落山村,要不是勇冠侯一家子,恐怕已經餵了這山中的大蟲。”
事無不可對人言,反正說出來,也沒人說她的不是,倒是得問問謝禎這個皇帝,到底多容不下人。
見謝望舒說得如此坦蕩,毫無遮掩,謝禎本能覺得有點不妙,事情好像不受控制,就見謝望舒慢條斯理道:“那害我之人不就在村口跪著麼,韓磊是十八弟身邊得力之人,我自然是相信十八弟不會容不下我這個老姐姐,想必又是他自作主張吧。”
謝禎一時間沒吭聲,倒是盯著謝望舒,尋思著這事情跟裴淵有多少關係。
這小子該不會一開始就是假裝被毒藥藥倒,然後背地裡順著他的心思去做,任憑他奪走了鐵甲軍分派給了自己的心腹,隨後故意攔截了長公主,再接走太上皇,自導自演弄了這麼一齣戲吧。
謝禎就沒把裴淵往好的方向想過。
見謝禎死活不肯開口,裴淵突然咳嗽了兩聲,“壯碩”得身子晃了晃,眸光掃過看著他的每個人,淡淡道:“這都是為人臣子的本分,陛下不喜,長公主又何苦為我得罪陛下,總歸,都是我的錯。”
季知歡:你好茶啊。
謝禎果然忍不住開始磨牙了,這小子這話什麼意思這是?!
剛想這呢,那頭頂涼颼颼的半瓢頭被人直接敲了一下,太上皇吹鬍子瞪眼道:“有什麼好說的,論功行賞四個字被你吃了?就這麼小心眼?擬旨,將附近水路山路關卡管控贈與季知歡,不受朝廷限制,另用不增加陳家村賦稅,鐵甲軍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人老裴家的兵,又不是朝廷的!”
謝禎還以為太上皇準備給裴淵封王,哪知道只是要這個?